。明明谢乔已经长得同他一般高,他却像对待小时候的谢乔般揉揉谢乔的发:“乔儿,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谢乔睁大了眼睛,他的鼻尖盈满了陆玦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陆玦身上的温度如此真实而温暖。
“砰、砰、砰”,陆玦的心跳同他的声音一起通过耳朵传进脑海,谢乔便突然觉得,只要有这人在,哪怕是刃山火海十八层地狱,他全不怕——只要,有这人在。
“咳。”老大夫在旁边负着手佯装看风景一般出了一声,陆玦的手这才放下来。谢乔心满意足地起身,笑眯眯看向老大夫。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看得徐来眼都瞎了。
……
谢乔看了眼村里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道:“我们明日便进村。”
老大夫点点头,道:“明日进村,老朽要先诊出村里的病人,病人自然是要隔离开。那些现下没发病的,也要观察段时间才行。”
谢乔道:“军队到了,这些自然好做。不过——”谢乔眯了眯眼,如果想做得更顺利,少生些波折,明日自然是要立威的。至于用来立威的人,也是现成的。
想到这谢乔便招来一个士兵,附耳说了吩咐,那士兵便领命带了几个人进了村子。陆玦看谢乔一眼,便按了按自己的剑——他知道谢乔想做什么。
……
第二日。
将士们忙了一夜,一应准备全部做好,老大夫早就等在村里那些刚搭好的帐篷不远处。谢乔和陆玦进了村子,章行自然跟在身后。
“殿下,”一个士兵上前朝谢乔行个礼,道:“您昨日猜得果然不错。”他招了招手,身后两人便压了一人上前,正是这村里的神婆。她这时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巾,一见着谢乔就开始挣扎,呜呜乱叫。
士兵指着这人道:“我们昨日按照您的吩咐,守在她家门外,夜里果然见这人背了包袱要往村后走。”
谢乔面上浮出一个冷笑,他俯身看着那妇人道:“我不是说了么?收起你的小心思。”
那妇人看着谢乔黑沉沉的眼睛,只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凉气从背后往头顶蹿,她觉得,对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章行上前,问道:“殿下,这人是?”
谢乔看着道路两边的民居,意味深长道:“这人等下自然有用。”
章行便不敢再问。
村长被找了出来,谢乔并未表明身份,只是亮了章行的身份,那村子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谢乔看章行一眼,章行便吩咐道:“去将村人都唤来这里。”
村长便颤巍巍道:“这,他们都不敢出来……”
谢乔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妇人,面上浮出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道:“你就说,是神婆要他们出来。”
村长一愣,便连忙答了“是”做事去了。
……
村人果然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被绑着的神婆不知所措,又看看谢乔身边章行身上的官服,面上便泄了警惕和惧意。
谢乔上前,一脚踹在那神婆身上,对着众人道:“你们的神婆有话要说。”
说罢,他拎着那妇人衣领将人半拎起来,道:“你早就知道,这村里有瘟疫,是也不是?”
妇人咽口唾沫,颤着声道:“是。”
“你为了借机敛财,故意将瘟疫说成镜妃之罚,是也不是?”
“……是。”
“为了你更方便敛村人钱财,你故意不许村人外出请大夫,也不许村人放大夫进来,是也不是?”
那神婆闻言睁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就见谢乔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是也不是?”
那神婆被吓得冷汗直流,一句“是”便脱口而出。
村人听罢神色各异,面上大都带了愤怒和恐慌。
谢乔直起身子,负手问身边的章行:“章大人,这人为一己私欲就能将这么多性命置于不顾,该当何罪?”
章行连忙道:“当斩。”
谢乔一笑,正要抽陆玦的刀,就见陆玦自己已经拔了刀,他上前两步,便面无表情地将那妇人头颅斩于剑下。那妇人脸上还带着惊恐,头颅就这么咕噜噜滚到地上。
谢乔一愣,心里便油然而生出一股绵绵麻麻的暖意:这人,到这种时候,都在为自己着想。他不想他沾血,便自己做那事……
村民看着地上的头颅一阵沉默。
谢乔便道:“我们带了医生来,能治你们的病。”
“大哥哥,你们什么病都能治吗?”一个小女孩躲在一个妇人身后,看着谢乔怯生生开口。
谢乔眼神温和下来,放轻了声音,道:“有医生在,自然能治病。”
小姑娘往前怯生生走半步,一双眸子天真无邪,她红着眼眶道:“你们能治梅香姐姐吗?她死了,你们能让她活过来吗?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她死了,你们能让她活过来么?”
村人之间又是一瞬无言的沉默,那妇人赶紧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