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瞟着海面,试图平复说出这句话时略快的心跳。
他试了下顺其自然,没去刻意掩盖他们的关系,这感觉没什么不好,临渊宫帝尊也该有点私人空间。
常靖玉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皱眉对萧向古冷哼道:“晚辈连您这样的一艘破船都没有,在您看来恐怕配不上帝尊吧,可惜您眼神不太好。”
“嘁,陆饮霜,你也逃不过七情六欲啊。”
萧向古半是慨叹半是嘲讽,他想起慕容逸和闻天情,慕容逸满心都是站在权力的巅峰,闻天情像个渡世的圣人,只有他满腔热忱妄图拽住这两个朋友,如果那两人能有一分私心,回头看看他这个傻子,这段成分复杂的友情就不会一厢情愿的如此悲凉。
他第一次发觉闻天情并不渴望凌驾于众生之上时,极星阁和周围大小门派都已被慕容逸收编整合,慕容逸越来越像个高傲的领导者,他坐在极星阁大殿的主位上沉思时,眉宇间都是冷然决绝。
萧向古的单膝跪更像蹲着,闻天情行礼标准的毫不马虎,萧向古不那么敏锐,他私下里时常忘记改口,对慕容逸的称呼乱七八糟,喊什么顺口,想起来就噎回去再加上阁主两字,闻天情倒规规矩矩的叫阁主,甚至连萧向古找他们喝酒吃饭,也要等慕容逸坐下之后再坐。
萧向古推开何府的大门,沉重的血腥味夹着细雪扑面袭来,慕容逸派人灭了拒不投降的何家,他和闻天情前来收拾后续,在闻天情迈进院门时他突发奇想地问:“兄弟啊,你还拿慕容逸当朋友吗?”
闻天情一愣:“为何这么问?”
“我总觉得你们太严肃了,连我都有点喝不下酒。”萧向古扛着刀挠头,“虽然说你是榣山的少爷,但咱们不都是自己人嘛,令尊也没有召你回去的意思。”
闻天情没有马上回他,院中横七竖八的堆着尸体,一株梅树被齐根斩断,倒在银装素裹之中,不远处有个死不瞑目的婢女,她僵卧雪中面色发青,还留着死前的惊恐和不解,高高挽着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用了些小手段,花瓣一片没掉。
他伸手合上那婢女的双眼,靠在梅树坐下拿出琴来,萧向古找到了慕容逸想要的东西,从正厅出来时,闻天情还坐在那弹一首不知名的、苍凉旷古的曲子。
萧向古心里突然有些发堵,闻天情抬起头来,萧向古狼狈地怕和他对视,打着哈哈道:“知道你喜欢花,不就是梅树嘛,慕容逸一个命令下来,把这里改成梅园也……”
他说不下去,闻天情的声音飘在雪里,像随时会融化消失一样。
“还记得你重伤初醒,就硬拽我去喝酒那天吗?”闻天情轻声说,“我和阁主当然是朋友,只是……回不去了。”
萧向古不记得他最后是怎么接话的,只是从那以后他慕容逸指派的任务他坚持冲在前面,仿佛他不让闻天情动手杀人,就能维持这份表面友谊似的,他安慰自己,等慕容逸实现理想,这一切就会结束。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朋友,老天不会那么绝情。
海上的日夜都错觉般的格外漫长,常靖玉蜷缩在陆饮霜身边睡着了,陆饮霜给他披了件斗篷,水波飞速掠过船身,鸿蒙岛沿岸近在咫尺。
“走了,我们不用停船。”萧向古招呼一声,夜色从海面褪去,朝阳沿着天际跃出云端。
陆饮霜拿剑鞘碰了碰常靖玉的胳膊把他喊起来,远处是鸿蒙岛繁华的码头,商船和云舟都能在此停泊,私人船只另有通道可以寄放,但萧向古船不离身,酒壶敲敲船板把它变成小巧的挂件放进了乾坤袋。
常靖玉第一次来鸿蒙岛,放眼望去除了来往的行人和整齐的货箱,浮在州城上空大大小小的悬空岛屿多如星斗,他们要去的传送阵就在城中央,一道耀眼的虹光直冲霄汉,百里之外也清晰可见。
陆饮霜御剑渡海落在地上,码头上维护秩序的修者站在栈道一端查阅旅人身份,他拿出临渊令晃了一下,令牌在半空投下一个银色的“霜”字。
修者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陆饮霜,连忙伸手示意陆饮霜可以带人过去。
“传送阵另一端在鹭城,我们尽快动身,应能赶在明天之前到达白麟山。”陆饮霜算计着时间对常靖玉道。
常靖玉听见身后依稀传来惊喜的低吼,什么我见到传说中的临渊宫帝尊啦!他还对我说多谢,我是不是在做梦之类的,他回了下头,只见方才那名修者狂戳玉简喊人想证明自己还清醒着。
“嗯,前辈安排就好。”常靖玉站近了几步抓住陆饮霜的袖口,“你这样透露身份不要紧吗?”
“沉沦境与鸿蒙岛关系还不错,若是没有临渊令,他倒好说,你是入不了城。”陆饮霜戏谑地笑道,“你现在是个散修,修真境通行令要重办了。”
常靖玉不甚在意:“那我跟着前辈就好。”
陆饮霜无奈,萧向古跟在两人身后咳了一声,压低斗笠走上前去,闪身踏空直奔传送阵。
在阵中灵力翻腾仿佛被撕裂一般的感觉并不好受,若非有急事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