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扑去的常靖玉后领给他拽回来,幽幽道:“答案呢?”
萧向古晃晃酒壶,咧了咧嘴露出森白尖利的犬齿:“去你娘的答案,我打算谋财害命,堕水抛尸!他是真死假死,何不问问你的剑是不是废铁,你当初要真失手留慕容逸一条命,我乐得把这副棺材摆你家门口给你供上,亲自刻碑感谢你全宫大恩大德,现在你觉得人活过来就活过来,嘴唇一碰就能起死回生,你不如把这好消息给你家先帝尊试试,看他坟上有没有诈死炸出来的青烟。”
陆饮霜捏着盈昃,他深吸口气,寒雾让周围瞬间冷如深冬。
萧向古骂人图个爽快,大乘期的高手大多都要面子好文雅,哪怕对敌也讲究个风度,这么出口成章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
常靖玉面带惊愕,转头看向陆饮霜,陆饮霜还不了粗口,冷笑一声,起身在窄小的船身和萧向古过起招来。
“沽酒藏刀萧向古,你的刀呢?”陆饮霜握紧剑鞘挡住迎面劈来的斗笠,他还记得萧向古大开大合的招式路数,在船上绝不是他的对手。
“我是个船夫,有桨就够了。”萧向古提膝撞向陆饮霜,手中斗笠一旋,逼退陆饮霜数步。
常靖玉帮不上忙,心念一动,玄荒剑灌入灵力插进船板,扬声道:“萧前辈请停手吧,否则我不保证这船还能不能划到堕水。”
萧向古刚分心一看,胳膊就被冰锁牢牢捆住,他眼看着海水从剑痕处汩汩冒出,一时气急吼道:“小子,你叛出道武仙门忘了带走良心吗,搭别人船就老实待着!”
“看来这艘船对萧前辈意义非凡,想必劈成木柴烧了,也能顺便温暖您好友亡故死灰一般的心吧。”常靖玉谦和礼貌地笑了笑,剑尖一挑崩碎了一截木板,“啊,抱歉,萧前辈的眼神太可怕,晚辈手抖了。”
陆饮霜看了看面带笑容的常靖玉,又瞥了眼试图挣断冰锁的萧向古,他忽然觉得自己谈吐未免太有涵养,放这Yin阳怪气的两人出去,简直拉低两境整体素质。
“停手吧,你我这般争执毫无意义,我是为正事而来,你忠于慕容逸,但你也是沉沦境的人,不该眼看沉沦境陷入危难无动于衷。”陆饮霜打了个响指松开冰锁冷静劝道,“告知我慕容逸葬在何处,若临渊宫情报有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萧向古越过陆饮霜狠狠瞪了他一眼,常靖玉露出诚恳地歉意,贴着船边跑到陆饮霜身旁。
“你的人情毫无用处。”萧向古蹲在船板的窟窿边拿备用的材料修理,“我比谁都希望他们活着。”
他拿着锤子一下下往木板上敲钉子,安静片刻又道:“但这么多年了,我的船该来的客人一个没来。”
陆饮霜皱着眉疑惑道:“他们?”
“闻天情也死了,你不知道吧。”萧向古随手抛出几簇火苗蒸干船内海水,就地坐下抓过酒壶喝了一口,“他背叛慕容逸,宁愿背负千古骂名,可他连如今再无战火纷乱的沉沦境都没能看上一眼。”
“我找过他的行踪,但没有任何结果。”陆饮霜面色有些难看。
“你当然找不到,慕容逸好歹还有副尸体,闻天情什么都没了。”萧向古话音低沉起来,遥遥指了个方向,“我亲眼看见他自散修为落入堕水,他连死都不显山不露水,我以为他功成身退,他自由了,我甚至没反应过来救他……”
常靖玉默默听着,似乎闻天情就是陆饮霜之前说过的慕容逸的两个朋友之一,他不好插话询问,但陆饮霜似乎发现他一无所知,就轻声讲了起来。
那时临渊宫刚刚战胜,慕容逸伏诛,极星阁换了阁主,但双方依然死伤惨重。
尊主陆饮霜率领联军埋伏在焚星谷,以逸待劳耗损最小,但帝尊牺牲了十万先锋诱敌,才引慕容逸的联军追入焚星谷,让陆饮霜得以在谷内一举浇灭敌军。
众人起初都以为只是帝尊判断失误,才会带领大军节节败退逃亡焚星城,但直到战争胜利,不成气候的极星阁主战派残党放出消息,是慕容逸麾下的护法闻天情与临渊宫帝尊勾结,背主求荣出卖同伴,那牺牲十万先锋的计策是闻天情献给帝尊,是为了将慕容逸困死在焚星谷,将极星阁的联军一网打尽。
闻天情坐在朝露崖上,在凛风中仍带着几分恬淡的笑,像个不争的文人雅士,颇有闲情逸趣的拨弄琴弦,琴声缥缈,时断时续。
“你的琴声乱了,不如不弹。”陆饮霜踏上山崖,看不见狰狞面具下的表情,但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话音落下,闻天情指下的弦就断了一根,抽在他雪白的指尖上,血珠一点点渗透出来。
“看来确实不是好兆头。”闻天情叹息一声,收了琴站起来。
陆饮霜扔过去一方手帕,闻天情接了,又浅笑着调侃道:“尊主也会关心别人吗,真让我受宠若惊,可惜我手上的血不止这一滴,擦不净了。”
陆饮霜只好沉默,他和闻天情不熟,甚至连闻天情早和帝尊合作的事也是最后才知道,况且他也不会什么安慰的词。
“你打算去哪。”陆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