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痊愈,也没什么胃口,只能吃些清淡的。
顾念寒就像是一个唯恐被人丢下的孩子,曾经的冷淡漠然尽数消失,若是不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又会出现向之前那样突然发狂的情况。
相比起之前,简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裴鹤之按捺下心底的忧虑,晚上把顾念寒哄睡过去,这才悄声起身,得以在外寻到一方空闲。
他打电话给白浩,简单交代了一下对方的情况,白浩闻言沉默片刻,似乎陷入思考。
“他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之前一直被屏蔽器压制着,第一次接触到完整的信息素感到敏感应该是必然的,再加上感官失调,情绪本就容易不稳定。”白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不知道小念哥能到什么程度,这几天你先顺着他来,尽可能地安抚一下,有情况随时跟我打电话,如果事态严重就赶紧把人送医院。”
顾念寒发起疯来自己都伤,裴鹤之深知此点,沉声道:“我知道了。”
他收起电话返回室内,漆黑的卧室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顾念寒轻轻的喘息声。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才刚刚躺好,身边的Omega就四肢纠缠上来,钻进他的怀里。
顾念寒容易被惊醒,此时正属于半梦半醒的朦胧阶段,做的什么事情也全都凭借本能。
他整个人都嵌入裴鹤之的怀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浅淡的Alpha信息素,心中才慢慢安稳下来。
“你刚刚去哪里了?”他声音含糊,“你身上好冰。”
“没去哪,睡吧。”裴鹤之将他搂进怀里,手指触碰过顾念寒背后的睡衣,透过单薄的衣物布料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对方背后那条微微鼓起的疤痕。
是顾念寒在裴家受鞭刑的时候留下的吗?
裴鹤之想起先前裴晚晴所言,心里揪痛一瞬。
他幼时不是没受过刑,以往他在裴家跟人打架之后,他的母亲都会亲自持鞭,在众人面前狠狠抽他。
那一鞭子下去就足够一个半大的孩子把隔夜饭吐出来,整整十鞭,一鞭不少,裴鹤之那次是被人抬回去的,背上一片血rou糢糊,有大半个月都卧床无法行走。
他还记得当时母亲给自己上药时,心疼的直落泪,好像每一道鞭痕都是硬生生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哭着对他说:“孩子,你别怪妈,妈这次就是让你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我也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以后妈不在了,你要是再学不会收敛脾性,早晚都会变成替死鬼的。”
那时他不懂,明明痛的是自己,母亲为何要哭的那样伤心,但现在顾念寒背上这道伤疤,又何尝不是如同狠狠抽在自己的心上?
怀里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熟睡过去。
裴鹤之低头,苦涩地亲吻了一下顾念寒的发梢,喃喃自语道:“我究竟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你再也不受伤害?”
裴鹤之在半夜被一阵冰冷的穿堂风吹醒。
他睁开眼,寝室内黑暗沉寂,月光顺着窗透进来,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一觉,冷风便是从这个缝隙里浸入的。
裴鹤之眨了眨眼,悚然惊醒。
顾念寒呢?
身边空无一物,床铺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躺过的热度。
一阵猝不及防的心悸,裴鹤之猛然翻身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了出去。
整个大厅内静悄悄的,只有表中滴答滴答的转动声,再这样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机械的声音有节奏的撞入耳,裴鹤之头一次意识到原来时间的声音依然可以带给人永无止尽的恐惧。
他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顾念寒的身影,直到看见了门口虚掩着的大门,推门走出去,就看见身段纤细的男人就这样直愣愣地站在院子里,背对着他沐浴在月光下。
月华倾泻而下,染白了顾念寒的发梢,他仰头静静地看着月亮,像是要把那片莹白色映入昏暗无光的眼瞳里。
看到他的那一刻,裴鹤之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他回身拿了一件外套,走到顾念寒的身后,张手为他披盖上:“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小心夜里着凉。”
顾念寒听见了他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子,朝向裴鹤之的方向,漆黑的眼底映出男人苍白的脸。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就像是这虚无缥缈的月华一样,“我有些混乱,现在应该是醒着的对不对?”
裴鹤之握了握他的手,声音坚定:“是醒着的。”
“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顾念寒自顾自地淡声道,“我梦见了小时候在组织里发生的事情,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铁门后面,那里好黑,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没有一束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腥锈味和腐烂的味道。组织里有规定,像我们当时新加入的少年营,在两年之内必须要通过杀人才能正式进入组织。在选拔的当天,他们会把我们分在不同的房间,让几个男人进来跟我们玩。那些人都被灌了烈性春药,如果我们不敢拿刀,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