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在星空中划过轨迹。
如每一次入水后被人打捞起来,那沉重疲惫又得以畅快呼吸的感动。
如阳光把窗前一束紫藤花打得透亮,轻薄的脉络在眼前舒展,随着细细的香风轻微摆动。
奇怪,为什么会想到紫藤花呢?总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一种花啊。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抬起手随意调整了一下头上缠绕着的绷带,理顺身上披着的黑外套,环顾四周。
这里是Lupin酒吧门外的小道,酒吧招牌在夜色中透着朦胧的亮光。
他今夜独自来到这里,是打算亲眼见到一位想念了无数次的故人。
织田作……
头脑中刚刚冒出这个名字,太宰治就浑身都激动得颤抖,手指也开始不听使唤。
是的,他正是为了织田作,为了守护这个织田作得以安心写作的虚假世界,才勉强自己存活至今的。
他踏入了熟悉的酒吧。
这里他从没来过,但在头脑当中,他已经在这里流连过无数次。
墙壁上层叠熏染的烟草污渍,逐渐发黑的柱子,昏暗的灯光,轻飘的烟雾。一切在进入视线前就已经涌现于脑海。在踏足这里的瞬间,身体就先于头脑放松下来。
他怀着仿佛朝圣一般的心情,找到自己习惯的那个座位坐下。
不过,为了酒吧的老板和顾客们着想,为了今后这里也能维持原状,他已经事先清场,以至于现在这里没有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
他不得不重新站起来,自己绕到吧台后面给自己调酒。
织田作,快来这里吧,快点来和我相见吧。
强烈的期待让太宰治坐立难安,他胡乱给自己调好酒,开始在酒吧里晃来晃去,东摸摸西看看。
哎呀,这里今天并没有储备蟹rou罐头呢,太遗憾啦。
咦,这是唱片机吗?超酷!那就选一张离别主题的爵士乐唱片来放吧。
他像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学生,把酒吧内的一切都摆弄了一遍,随后又突然失去兴趣,颓然栽回高脚凳上,双眸虚虚地盯着盛满酒ye的玻璃杯开始发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杯子边缘,大约也只是为了暂且停留在随便什么地方。
在一段让人疑心自己早已腐烂的沉默之后,太宰治终于等到了今夜要等的人。
“你是谁?”
那本该习以为常却又绝对是第一次听到的嗓音,在楼梯处响起。
太宰治收回恍惚发散的思绪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唇角就无意识地勾起一个微笑来:“呀,织田作,好久不见,喝一杯的话是不是还早了点儿?”
“好久不见?我们有见过面吗?”红发男人眼中带着警惕,也完全不打算掩饰这份警惕,缓慢地一步步走进来,就像是走入一片危险雷区。
多么伤人呐,一来就是这种态度。不过这也真的很有趣不是么?他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呢!
太宰治怀疑自己这一刻笑得特别虚假。但是谢天谢地,织田作绝不会吐槽这一点,所以他得以若无其事地附和道:“是第一次见面。”
红发男人十分在意地问:“我有一件事想问,‘织田作’,那是在叫我吗?”
太宰治顿了顿,回答:“是的哦,没有被那样叫过吗?”
红发男人点头:“没有过。”
真坦率啊,织田作,总是这样坦率地说着实话,总是令人觉得困扰,又令人觉得治愈。
太宰治注意到织田作今天坐到了另一个高脚凳上,并不是织田作一贯的位置。
明白了,是出于警惕的心情,所以选择了较远的位置吧?
真没办法啊。
太宰治在心里叹着气,主动为织田作调了一杯酒,并发起干杯邀请。
不过织田作装出了没听到的样子,并不回应干杯,也完全不碰酒水。
太宰治只好晃动着自己手里的酒,听着杯子里冰块旋转的声音,沉默着一点点喝下去。
太苦涩了,一点也不好喝。
沉默真是一种难熬的氛围,难熬到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放出来的离别爵士乐刺耳起来,甚至很想立刻跳起来狠狠关掉。
不过真要那样做的话,面对后续织田作的疑问,他可能自己都说不出理由。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五步走跳楼计划十分顺利,也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用小银作为事件开启的引子,Jing准地让芥川君和敦君正面对上了,从头到尾没有发生任何一件计划外的事情。
他很快就能完成一切布置,然后投入永恒的死亡。
今夜本该好好庆祝一下的。
只是如果真要庆祝,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应该说一些高兴的事情啊。
太宰治打起Jing神来,喜滋滋地和织田作分享了自己的拆弹伟业,还有关于硬豆腐的创新改良。
很可惜,织田作完全没有听懂这些事为什么值得高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