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没有说话。
“你们俩别挨我这么近。”坐在后座中间的边尧说:“你俩胳膊又烫又黏。”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褚怀星。”
“为什么!”他嚎起来。
我往窗子边靠了靠,留出空间给两人打架——夏天好像就在一瞬间便来了,一个来月的梅雨浇透了大街小巷的每一棵树和每一枝花,水汽不断地从墙壁和地板渗透出来,好像背后是涓涓不息的泉眼。但是这铺天盖地的水汽,只需要太阳这样一蒸,竟然就顷刻间消失不见了,真是神奇。
如果人心也是这样就好了,我漫无边际地想。一个人的心要变成怪物,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年月的黑暗和梅雨,chaoshi环境下的伴生物日复一日壮大,最后竟然能够把人的灵魂都包裹起来。而即使拥有了金蛟剪这样的神器,想要破开那层厚厚的茧挖掘出原本的人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车驶上了高速,骄阳烈日被隔绝在空调和遮光玻璃的外面。上周我们刚结束了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是在边小老师的图书馆集训之下,我对于考试结果到并不是很担心。只是想到整整一学年竟然就这样结束了,还是不由得有些怔忪。除了同专业和同社团的同学之外,姚静、猫头鹰大叔、翟齐、褚怀星、月哥、薮猫、小菲、姚澄、相无征、融融……还有边尧,以及我体内的龙魂,这些人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年时光,不可谓不是我人生中最丰富的一段经历了——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等待我的是这样未来。
“邹初阳,邹阳阳,起来了,醒醒,到地方了。”
我茫然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之前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刚才做梦了。”
“知道你睡得香,”边尧说,“还流口水。”
“我梦见之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郑琰也提到过的。我认识你之后,那味道没有了,我也就忘了。”我晕晕乎乎地说,“但是前段时间,我隐隐感觉又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某种……木头的质调……”
边尧想了想,说:“是药。”
“药?”我疑惑道。
“嗯,前段时间你肚子那边受伤,不是也敷了那个药吗?”
我愣了愣,清醒过来一点:“哦!对,就是那个味道!”
“之前我一个人接受委托的时候,难免经常磕磕碰碰,所以身上总有伤。”边尧无所谓道,“所以身上总是带着那个味道,郑琰是狗,嗅觉很灵敏,闻到也不奇怪。”
“哦……竟然是这样,”我呆呆地说,“所以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都是小伤,也是难免的。”边尧不甚在意道。
虽然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我下意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可记忆中的味道已经被完全取代——一股特殊的、咸咸的气息钻进我鼻腔,那是海独特的味道。
我霍然睁开眼——环顾四周,前排的司机不见了,旁边的褚怀星也不见了,我懵道:“大家人呢?”
“到地方都下车了,”边尧无奈道,“你醒了没。”
“醒了醒了。”我连忙推开车门,就这样把夏天放了进来。
我头重脚轻地走下车来,太阳立刻毫不客气地烘在我头顶上。我睁大眼睛一瞧,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海边,万顷碧波和挂着几丝白云的天连成一片,令人心旷神怡。
“啊——!大海!好爽啊!”我张开双臂大喊起来。
这码头规模很大,但没有货船,整体成L型——右边是海岸,左边是一排巨大的高楼,大约是什么豪华度假酒店。我眯着眼朝四周观察——岸边停着大大小小的汽艇和帆船,不少码头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想必船的主人已经趁着大好天气出海。海鸥吵吵嚷嚷地飞来飞去,其中一只巨大的白鸥俯冲下来叼走了一袋的薯条,小男孩盯着空空的手心慢了半拍才哇哇大哭。
我看见褚怀星站在前方朝我和边尧挥手,他身后站着月哥、范无救和薮猫。我连忙两步跑上前去,问:“就咱们,秦先生呢?”
褚怀星说:“他把行李送上船就回去了,秦先生看家。”
我打量着他身后的一排十分气派的游艇,琢磨着哪一艘会是我们的船。
“看什么呢,往这边走。”褚怀星招呼道。
我们先是路过了一艘黑白相间的简约现代风游艇——我从二楼窗户隐隐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幕和全套音响设备,又路过了一个浅色木纹做甲板的温馨风格游艇,再路过了一艘大理石搭配棕色皮革家具的奢华游艇——甲板上还有两个穿比基尼的姑娘躺着晒太阳,可我们并没有在任何一艘船面前停下来。
眼看就要走到码头的尽头,我心里有些纳闷,难道要穿过去这片楼去往下一个港口?
“这个。”边尧忍不住说。
“哪个?”我纳闷道。
边尧给我指了半天,我都还没明白过来,直到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