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这个理由,所以我不敢杀云空。
丁四平棋艺与我不分伯仲,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也只能说一句,“好像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
可凤相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起凤相说的《离sao》,随手翻了几页。怀王昏聩,jian佞当道,屈夫子流而作《离sao》。这三样,似乎哪一样都与凤相沾不上边。
圣上虽多疑,但并不昏聩。
jian佞当道?大约尹川王与凤相就是最大的jian佞。
我合上书,又坐了半晌。
看不懂啊看不懂,棋局如人心,一子落定,变化莫测。
“云空怎么也该死,他是西凉人,还是天丒教徒,借着佛家的道场,也不知道要宣扬些什么。”丁四平也放下棋盘,“老爷还是缺个心腹的话,往后只管带上属下。”
毕竟一路彼此扶持,早已有了默契。
“给我三天时间。”我垂下眼,喝尽了茶。茶膏的确省事,没有茶叶渣子,一口气全都是茶水,畅快又满足。
三天。
且看能否问出些什么来吧。
“三日以后?老爷有什么决断?如今又要如何呢?”
“明大人塞的那些东西里,有几包东西写的很清楚,可以一用。”我向丁四平伸出手,“你给我留两块茶膏我就告诉你。”
“……”
“雁过拔毛,无情。”
说定了这件事情,我心里舒畅了许多。赵汝那小子能力是有的,但我总有些不信任他,于是晚点的时候便又去了一趟涪陵寺。
这次还拉了几箱灯油。
“这几箱油若是不够,本官明日再送来。”
云空指挥着几个沙弥卸灯油,只是合掌笑着,一味的谦和宽厚,“若不够,赵公子会回府告知的。”
“那就好。”
见赵汝等人一切如常,我心里也定了定,对云空合掌一礼,“劳烦云空师父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劳烦。”云空依旧带着那样的笑意,平静到仿佛这句话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孟老爷未曾劳烦,实在言重。”
我点了点头,转身上车回府。
忙了一天,白天门房递上来的帖子还未曾看过。
现在得了闲,一页页的看着,有凤相的、方学士的、相蠡的、钟毓的、胡中泽的……我一封一封的翻着,下边又找见了刘成武的、刘安的、郑子沅的、甚至还有宁仲义的。
凤相与内阁的人自然知道我是被封为兰台令的,大多是道喜的虚词。
唯钟毓、刘成武和刘安三人的帖子,我多看了几眼,叫门房去回,约在明日午间一聚。
郑子沅和宁仲义,无非是兰台那点子交道在,说实在话,也是客套的。更何况如今郑子沅是兰台御丞,上任之时再见,不比此时见显得更矜贵些吗?只是虽这样想着,我还是将他俩的帖子回了,打算明天晚上吃个便饭。
一别半年,谁又知如今的京师、如今的兰台是个什么样子?
门外街道上响起了更鼓,一声接着一声。
我坐在窗下数着,听着那更鼓声渐渐远了,才觉出寂然。
才一更了啊。
京师的夜这样漫长。
在丹州时总想回来,想回来睡个安稳的觉。如今回来了,依旧睡不着。天下若是乱了,便是京师……也无法独善其身,当年的我,当真是如斯浅薄。
我坐了坐,又喝了一杯茶,去法见那边看了一眼。
一百零八卷《地藏经》,是个大任务,但他们人多,且又是抄惯了经文的,如今刚上手,便已抄了十九卷。
我也不便打搅他们,便自己寻了一本也不知是什么经文,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自己添灯油,自己泡茶喝,自己焚香铺纸垫桌。
当年事事都要依仗青衿,如今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了。
翻开书页,原来是《妙法莲华经》。
这经文上并无注疏,也多用梵文,我看不大懂,总觉犹如在云雾里一般。唯看到几个句子,心里一动,手下痒痒,便寻了笔来抄下。
“在于闲处,修摄其心,安坐不动,如须弥山。”
“众生诸根钝,着乐痴所盲。”
“三界不安,犹如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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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 简单洗了洗后去厨房下了一碗面。
守着灶台等水开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以前在西岭村,田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