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朝外面指了指:“你的小乞丐朋友一大早就出去了,今天有红帽子商人在发放救济,不早点过去怎么拿得到?”
“红帽子商人?”埃利卡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几个从北边儿来的蛮子!带着红帽子!”流浪汉嚷嚷道,“他们老早之前就来啦,不然你以为泥巴区那帮穷得酒都喝不起的兔崽子上哪搞到的火铳!”
埃利卡撇撇嘴,完全不关心什么红帽子绿帽子,刚刚因为着急,一不小心伤脚又扭了一下,疼痛这会才窜了他的小脸,男孩吸着气坐了回去。果然,又等了半个钟头后,丁乐水小跑着赶了回来。
对方似乎也完全忘了昨天的眼泪,现在脸上带着明亮的笑:“你醒啦!”
“嗯。”埃利卡皱皱鼻子,“你出去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我能马上回来的,没想到有好多人在等救济呀!”丁乐水从衣服里掏出了好几个麦饼,还不忘分一个给一旁的流浪汉,“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人特别多!”
麦饼是粗粮烘烤的,一点油星不见,但埃利卡如今早已经习惯了,他咬了一口,囫囵着腮帮问,“又要打架?”
“嗯……”丁乐水歪着头想了想,“不太像要打架的样子,因为我听见有人说总算结束了。”
“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丁乐水还没来得及回话,倒是一旁的那个流浪汉嗤笑了起来:“国王都要死啦,当然就不打咯!”
埃利卡眨眨眼:“国王……要死……?”
“就今天!”流浪汉手里的麦饼三两口便被他解决了,他意犹未尽地吮着脏兮兮的指尖,脸上笑嘻嘻的,“你们要是现在出发,没准能占个好位置看国王怎么掉脑袋的哪!去”
丁乐水听得害怕,往埃利卡的身边凑了凑:“我们才……不会去看……”
“拉我起来。”
丁乐水一愣:“埃利卡……?”
“少废话,拉我起来!”男孩尖叫道。他将没吃完的麦饼往还在哈哈大笑的流浪汉身上一扔,也没让丁乐水搀扶,自己扶着洞壁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丁乐水不清楚为什么埃利卡突然又变了脸,但也赶紧跟在了他的身旁:“埃、埃利卡,你是要去琥珀广场吗?”
埃利卡没有回话,他也根本听不见一旁丁乐水的声音。男孩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国王都要死了,那保护国王的,我的哥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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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禁卫军只剩下不到百人,你朋友就靠着百人又撑了四天,但贝lun绪撑不住了。”方停澜低声道,“他没有如阿巴勒一样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勇气,竟然想偷偷从后山逃跑,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甚至还供出了缇苏皇宫守卫最薄弱的地方,所有禁卫军因此尽数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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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琥珀广场并不算远,两人赶到时,居然还能看清刀刃上反射的刺眼白光。
太阳升起来了,今天是春日里最晴好的一天。
埃利卡的脸上涂着伪装的泥巴,沾满污血和油渍的衣裳令他任何一个泥巴区的乞丐并无区别。丁乐水不知何时与他挤散了,男孩却并没有察觉,他的视线里只留得下前方高高耸立的处刑台。
汹涌人墙缝隙中,他看见满脸横rou的行刑官煞有介事地掏出了什么念了起来,但听不清,广场上的欢呼声太响了。国王,暴君,十六个,罪有应得……各种词汇断断续续地扔进了他的耳朵里。再然后,他便看到一个人被推搡着站在了台上。
哥哥。
那是埃利卡从未见过的弗洛,他完美无瑕的哥哥怎么会衣衫不整,怎么会少了一只胳膊,怎么会脸上全是伤痕?
杀了他!处死他!
台下的人群在喧闹,台上的弗洛却腰背挺拔,仿佛站在绶领军衔的奖台上,青年的表情镇定极了,他的嘴角甚至绽开一抹微笑,也扬声说了什么,但埃利卡仍然听不清。
再然后,哥哥如他们所愿的被按在刑台上,刽子手已经拉起了断头的铡刀。
有人在sao动中推了埃利卡一下,男孩跌倒在地,手背还被人踩了一脚,他痛得立时落下泪来。而当他挣扎着再爬起来时,一抬头,他便看见烈日下刽子手的手里举着一样东西。
阳光迅速蒸发了埃利卡的泪痕。
他只是摔了一跤,然后他再也没有了哥哥。
刽子手像给台下民众展示商品一样拎着弗洛的头环绕了一圈刑台,然后他随手一抛,弗洛的脑袋便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落了下来,台下的人们大笑着,快乐的,兴奋地哄抢起来,埃利卡一声声呼唤如海浪中的一滴水,迅速地被淹没镇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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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乞好求降没有让任何人同情他,在三天后他被押上了处刑台。”男人看着海连苍白如纸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忍地先停下了吐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天刽子手一共砍下了十七个人的脑袋,其中就有你的朋友,弗洛。”
106 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