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是永远抓不完的,不如现在想想一会见了龙容怎么谈谈她的婚事。”
法卢科皱眉:“王女殿下已经同意了?”
“她还在考虑,”海连道,“对面倒是有十分有耐心,甚至说她要是担心嫁过去水土不服,可以作为使团来泰燕待上几个月,那边会以国主礼仪接待;到时候如果真的……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啊对,神女无心,他们也愿意送上大礼赔罪,再把她好好送回来。”
“听起来像他们东州商人爱说的‘买卖不成情谊在’。”法卢科笑道。
“一个意思。”海连撇嘴,“总之这番话王女当时听了没什么表示,但是小屁孩眼睛都亮了,我看他是恨不得自己嫁过去。”
海连口中的“小屁孩”指的自然是贝lun绪。这几年,他时不时就能见到这位新国王——然而或许是那一夜阿巴勒那股清醒的疯狂给他带来的震撼过深,他再看贝lun绪时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华服坐在了王座上。
“贝lun绪眼红北宏的军力很久了。”治安官心领神会。
“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拿自己的姐姐换几船火药大炮回来,巴不得王女去了泰燕就别回来了。”
“说起来……如果王女殿下真嫁去了北宏,西莫纳和南宏方停澜这边定的盟约怎么办?”
听到这个名字,男爵搁在窗沿的手指微微一顿,片刻后冷笑一声:“关我们什么事。”
远处一股橙花香气飘来,垂芷庭到了。
3.
大概是因为彻底解了禁锢,龙容的气色比四年前好了许多,她见二人进来,也不等他俩行礼,便朝他俩招呼道:“你们来的正好,过来帮我看看到时候要带的礼单这样拟行不行?”
“你还真打算去东州啊?”海连惊呼。
“北宏那边既然邀请了,我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关系。”龙容阖上书本,她微微侧过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这二十多年来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久梦的牛头岩,有时也会想想……海那边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天地。”
法卢科刚要说什么,海连向他比了个手势止住了对方的话头,他看向龙容,认真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假的。”龙容双手交握,视线落回在桌上那张拟了一半的礼单上,“我对嫁人没有什么想法,但迟早都是要嫁的,不是北宏的太子也会是龙息堡的哪位亲王,或者是缇苏周边的国主;与其到时候让他们挤在垂芷庭里,不如我趁机出去转转——何况,我也不一定会看中这位北宏的太子呀。”
龙容性格虽柔,但一旦下了决心便不再更改。两人知道劝不动,干脆帮她看起了礼单和使团随行人员,商量到一半时,龙容忽然看向海连道:“对了,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泰燕?”
79 花犯春
4.
“那你同意了吗?”
傍晚的红榴港,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这一家瞎子酒馆。这里老板从前是个水手,在一次火并中瞎了一只眼后便不再出海,专心卖起了酒。只要是这里的常客,你便能品尝到四荒各地的好酒。
但今天海连没点他们这儿招牌的龙息烈酒,而是自己拎了一个酒瓶放到了桌上。
“尝尝看。”他说。
奥布里安啜了一口,不由惊讶无比,酒ye入口时仿佛花团锦簇,但咽下后却像是冰棱剖开了牡丹一般清洌,哪怕是最不懂酒的粗人,也该明白这一瓶绝对价值不菲。男人喉咙中便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好酒。这不会就是阿克说的你剿来的那十四坛东州酒?”
海连点头:“没错。”
“有名字么?”
“……”海连张了张嘴,却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剿来的东西,忘了。”
奥布里安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又饮了两口,转回了话题:“你还没说你最后同意了没?”
“同意什么?”
“跟着王女殿下去泰燕呀。”
“我说我考虑考虑,反正他们九月才出发,现在才入夏,早着呢。”海连歪靠在座椅上,听远处喝醉了的水手们大声吹嘘着自己上一次的冒险,“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仿佛这个活就该落到我头上一样。”
“因为你是东州人?”
“我没把自己当东州人,”海连自己也饮了一口,“我觉得我哪儿的人都不是,真要问,我也该是允海人。”
奥布里安哈哈大笑:“说得好!敬您这位海上国王!”
两人撞一撞杯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在泥巴区喝涮锅水一般的酸臭麦酒的时候。老友一年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海连听他说起了此番游历的见闻,又听他骂了一通不懂欣赏的观众,最后话题兜兜转转到回忆过去时,海连才注意到对方似乎是有些喝醉了。
花犯春有这么容易上头么?海连咂舌,从对方手中将酒杯收走,而奥布里安还在嘀嘀咕咕:“……我当年真以为你表哥是个大好人,真的。”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