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上艳压群芳。
“阿语不去吗?”龙容看着小姑娘冲仕女们道别。
女孩回头,笑着答道:“我不去啦,小时候哥哥经常带我去玩儿,我都去腻了。”她停一停,又补充道,“而且怎么能留殿下一个人呆在垂芷庭呢。”
龙容眉眼柔和:“两个人干坐着听外面的热闹也未免无聊,你来帮我打扫书阁的三楼吧,等整理完了,估计餐厅正好开饭,今天我可让厨子备了一份大餐,她们都出去玩,那就我们俩一起吃。”
“好!”书阁的三楼龙容从未允许其他人进入,女孩这么乍然得到了王女的信任,一时间小脸都红了,她用力点点头,拎着裙裾跟上了龙容的脚步。
两人穿花拂叶而行,掩印在繁茂树丛中的书阁很快就近在眼前,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上,便来到了三楼紧锁的木门前。
龙容从鬓边抽出了簪花的发卡,拨动其中一片金色花瓣后,发卡变成了钥匙的形状。看着海语惊讶的眼睛,龙容只是抿嘴一笑:“这是几百年前的机拓技巧,只是如今失传了而已。”
她打开大门,里面并未如下面两层楼一样书本砌满了所有的墙面,整个房间只有一座梨木书架耸立在书桌的后方。书册凌乱无序,不像楼下的典籍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许多书册似乎被龙容翻阅过很多次,纸页的边角已经起了浅黄的皱褶;正对面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铺满了一整座墙,海语一眼便认出是允海的地图。
王女殿下为什么会对大海有兴趣?少女有些好奇。然而最让她好奇的是位于房间正中的一座“怪东西”。
那是个由许多圆环和数筹构建的球体,它悬挂于支架之上,上面标注着刻度数字以及海语看不懂的文字。“这是……”她喃喃出声。
“是个解谜球,因为还是个半成品,所以很多东西我没办法算出来。”龙容轻车熟路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其他零件收归在盒子里,她指了指书架,“我自己做的东西跟工匠可没法比,一碰就散,你别管这玩意,去帮我收拾书架。”
海语点点头,这活她最擅长了,女孩麻利地卷起袖子,开始将那些随意放置的书册分门别类,只是她在看到封面时微微一愣:“怎么都是东州字?”
“因为是东州的典籍呀。”龙容啊了一声,有些歉然,“我忘了你虽然是东州人,但并不认识东州字,没关系,每本的第一页,我也用南境文标注了书名与册数。”
“您喜欢东州文化?”
“只是我需要学习罢了,”龙容笑道,“虽然我从未当过其他人的老师,但阿语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想学!”海语一口答应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道,“会不会很难?因为我觉得我看一楼的书就已经很吃力了……”
“你才开始学习,有这种进度已经很难得了,”龙容说道,“这里的书对你来说估计会过于深奥,但我会整理一两册领你入门,循循渐进,慢慢来就好。”
“嗯,”海语懵懂地点点头。
有了标注后,按着书名整理并不难,她将一册羊皮封面的厚本取出,打算将它放置在更高一层的位置时,书角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少女探出手去摸了摸,掌心中落入了一样小东西,她拿下来一看,是个金色的梭状物,正面刻着三个大字并一行小字,反面则是几个刻度。
“殿下?这是您的这个解谜球上的东西吗?”
海语将它递给了龙容,对方接了过来,湛蓝色的眸光幽幽苦涩,“昨天查阅资料时太累,我一时竟忘了它了。”她注视着那个没能拼完的复杂球体,仿佛看着一道无法可解的难题,“阿语,谢谢你给我。”
海语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道谢的,”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对方紧攥住金梭的手指,“这个东西对您很重要吗?”
“很重要。”
王女低声回答海语的问题,更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她目光望向了阁楼的小窗,长久的沉默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是难得的节日,今夜却似乎会有一场大雨。”
※※※
海连还没来得及参加祭祀海神的游行,便被法卢科带去了西莫纳的府邸。窗外乐鼓声与人群的欢呼声若隐若现,伯爵府内却寂静无声。他在更衣室中换上了一套侍从的衣裳,面料比海语给他做衣裳的那件还要好,海连皱了皱鼻子,似乎还能闻到昂贵的熏香味道。
他走出房间时,连西莫纳都眼前一亮
“我会带你进入皇宫,之后的事情,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西莫纳也换上了节日里才会穿的盛装,仿佛他才是今日要登基的那一位。平心而论,伯爵的长相并没有人们印象中谗臣该有的耸肩佝背,谄笑尖嘴,男人年近四十,身材保养得宜,眉目间似乎还有年轻时从军的痕迹——也难怪他当年能求娶到那位家世显赫的发妻,又能夺下南朵夫人的芳心。
海连活动了下胳膊,觉得不是很便利:“能允许我混进去后把外套脱了吗?”
“只要行动顺利完成,一切都由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