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问这个,嘴角扬起,搂着人带着哄的语气,“之前是逗你的,去哪我早已想好。”
孔陶没说话,他真的已经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得闭上眼。
贺圳甫抬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紧了紧他身上的披风,抱着人靠在了车壁上。
车轱辘压着路面咯吱咯吱作响,沿着往南的方向,渐行渐远。
. 来这边过了近三个月,却从来没有出去走过。
孔陶趴在车窗边,车帘搭在脑袋上,只露出上半张脸看着外面,马车走了许久,车辙从官道延伸到了小径上 枯黄满眼,shi黑的枝桠孤零零直戳着灰白的天,其实也没有什么生趣。
风还有些冷,吹得鼻尖红红的。
孔陶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没一会儿,就又缩了回去。
马车很大,中间摆了个四方矮桌,放了一个密封好的碳炉,炉上是巴掌大的铜丝网,上面摆了几块糯米糕,被烤得鼓胀起来,热气噗噗上腾,焦黄的皮面爆开,里面黏糯的糯米糕一胀一鼓的,像呼呼大睡的白兔肚皮。
贺圳甫手里拿着个铜镊,给它们翻边。
孔陶凑过去,趴在桌上看着。
贺圳甫夹起一块,糯米糕被烤得极软,他没有用力,松松夹到旁边的糖粉瓷碟里,滚了两滚,沾上许多晶莹的糖粒。
孔陶想去拿,贺圳甫轻轻拍掉他伸出来的手指。
“再冷冷。”
“可是再等一下就没有这么鼓了。”
“那我来,你别弄。”
贺圳甫拿起一根Jing致的银雕双齿插插在糯米糕一边,又用铜镊夹起另一边,两手往两边一扯,脆皮裂开,里面热腾腾的糯米糕被拉长,香味一下子扑出来。
孔陶凑过去,小心咬住一边,吃进去一块后,还是被烫到了,脸一下子皱起来,没吃进去的糯米糕被扯长,垂下一段弧线。
贺圳甫低下头咬断,然后吻住他,用舌头将糯米糕勾过来,孔陶把糯米糕咬住,又吃回去一半,糖粒在两人唇齿间化开,甜丝丝的。
贺圳甫直起身,将糯米糕吃下去,抬手给他擦嘴角晶亮的糖ye,“张开嘴给我看看,烫哪了。”
孔陶也将嘴里的糯米糕咽下,微张着嘴,粉色的舌尖伸出来,濡shi了下面浅色的唇。
贺圳甫垂眸看着那一小截舌头,没说话,看了一会儿后,低下头张嘴,用唇瓣轻轻含着,舌尖轻轻舔弄那shi软的粉rou。
孔陶脸有些红,想把舌头缩回去,贺圳甫稍微一吸,将舌尖吞得更深了些,孔陶不禁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嘴里津ye也越来越多,搅出了水声。
贺圳甫将人抱到身边,按着脑袋仔细吻了个遍。
松开时,孔陶喘着气,小小喉结上下滑动着吞咽,两颊微红。
自从跟了贺圳甫,他就成了个白日宣yIn的人。
明明也称不上是性事,但他就是想要,就是喜欢,贺圳甫就像酒神,让他甘愿在几乎令人痛苦的迷狂里沉醉,甚至一醉不醒。
孔陶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想,贺圳甫就算真要他死,他也确实不会心有怨言。
贺圳甫摸了摸他的头,“还吃么?”
“你喂我。”
“好。”
.
第一个落脚点在阜城。
这边也没有温暖多少,贺圳甫租下坐落在城西的一户人家的小院子,城西比较靠郊区,相对比较安静,这边街巷很多,租的人家姓李,是城西百芙街六骰巷里的第三户。
这里空闲了很久,原本是供家里长子考功名用的,考上后,长子在城东买了大座府邸,把家人都接了过去,这边就一直没打理,一直空着。
李姓主人叫了人过来快速清理。
孔陶坐在院子天井边的秋千上,双手抓着已经爬了枯藤的粗麻绳,脚尖点着地,小幅度地晃着。
贺圳甫站在院子中央,主人跟他说着什么,大致是这边的情况和租金的事,其间还是不是悄悄朝他这边瞄。
许多仆人进进出出,落了灰的破旧器具都被搬了出去,又搬进来一些新的,看起来暗沉沉的,没有什么光华,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家木椅木桌,另有几个粗衣娘子弯腰撒着水扫地,拿着抹布仔细搓着家具,里里外外干净整洁了许多。
孔陶荡着秋千,眼睛看着贺圳甫,嘴角缓缓上扬。
现在这样,多像是新人落户,男主人Cao办着两人的家呀。
他从来没有过自己亲手置办自己的家的感觉。
父亲的房子,一直是他名下,家具什么的也都没有动过,父亲去世前怎么放置的,之后就是什么样。
他仿佛每天只需要一张睡觉的床,家对于他而言,虽然不陌生,但也没有多少情感联系。
他不知道,原来仅仅是看一个人为他置办房间,就足以叫他动心。
孔陶想要一个只属于他和贺圳甫的家。
就像这里一样,不用很大,一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