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慕轲真的是万念俱灰,甚至想着要不就掐死他算了,然后俩人一块去了,省的这么些个纠缠,救醒了他他还要去寻死。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送走太医后,慕轲还是如往常一般,扶洛安歌起来,嘴对嘴的喂他喝药,喝粥。
慕轲不分昼夜的守在他洛安歌床前,几乎水米不进,只有在喂洛安歌喝粥和水的时候,自己顺带吃一点儿,然后便沉默的继续守着。
他也不总是沉默的,有时候慕轲会自言自语的跟他说话,“你为什么总是让我伤心呢?”
慕轲看着床上的人,停顿了一下,好像他还能开口回答一样。但洛安歌显然没法回答他,他就像一个Jing致的玩偶一般,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睫羽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Yin影。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是个清秀漂亮的小公子,但他不会动了,也不会睁开眼一张嘴就能把人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慕轲自问自答,“大概是我欠你的,是不是?我从前对你不好,所以现在报应都回到我身上了。老天爷是公平的,从前我总让你伤心,现在反过来了,该你让我伤心了。”
他握住洛安歌的手,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可是我得撑住,我若是不行了,谁来保护你呢?”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了,第三天鱼肚白露出来的时候,王公公进来苦劝,求他去睡一会儿,这样下去一定撑不住的。
见慕轲不为所动,王公公只得跪下,苦声劝道:“等少卿醒了,也不愿意看到太子这个样子,太子还是去休息片刻吧,这里老奴盯着就是了。”
慕轲恍惚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洛安歌的唇上摩挲了一下,紧接着他按了按眉心,站了起来,“我就在外屋睡一会儿,有什么事立刻叫我。”
王公公喜出望外,连忙答应,“是,殿下快去休息吧。”
慕轲又深深的看了洛安歌一眼,才不舍的掀开帘子出去了。
他这一睡,睡得并不安稳,基本是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床帏看,时刻听着内室的动静。身边安安静静的,他这样凝神听着听着,几天Cao劳的困意也慢慢涌了上来,正要闭眼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一阵sao乱。
慕轲一惊,立刻就翻身起来,冲了进去,拨开两个挡在窗前的宫女,低头去看洛安歌,见他竟已经睁开了眼,无神的望着上面。
“宵宵……”慕轲俯下身去,轻轻的叫着他,“你醒了是不是?你看着我,认得我是谁吗?”
洛安歌对他的话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头顶。
王公公见多识广,此时就察觉出不太对劲,他上前一步,仔细观察洛安歌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沉,“殿下,少卿这,这好像是……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慕轲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看洛安歌,轻轻拍着他的脸,焦急的唤道:“宵宵,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宵宵!”
最后一句话声调稍微高了些,洛安歌浑身一颤,眸子僵硬的动了动,慕轲惊喜,连忙又叫了他几声,情急之下甚至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意图将他的神志唤回来。
洛安歌被晃了两下,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的惶恐,猛然挣开慕轲的手爬了起来。他三天三夜没动过了,此时身子早就僵的无法动弹,一爬起来就摔了下去。
慕轲赶忙去扶他,却见洛安歌极其恐惧的往床角爬去,张手将榻上所有的被子软枕都堆到自己面前,极力的想要躲藏进去,嘴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呜咽声,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慕轲讶然,大量的五石散没有夺去洛安歌的性命,却夺了他的神智,让他变成了一个极易受惊的傻子。
“你……”慕轲不知该说什么,是该庆幸洛安歌捡回了一条命,还是该指责上天,让他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样子。
慕轲沉默的看了洛安歌一眼,忽然露出平时那样的笑容,温柔的靠近他,张开双臂,柔声哄道:“没事了,别怕,宵宵,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
太子一声声的呼唤着,尽可能的放轻声音,屋子里的人都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床角。
不知安慰了多久,洛安歌才从成堆的软枕中探出头来,惶然的打量着他,最终那种印在骨子里的依赖让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
他爬到一半又犹豫了,扭头想躲回去,却被慕轲一把抓到了怀里。
洛安歌吓坏了,几乎是爆发式的挣扎了起来,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似乎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惧怕的哽咽声,听的人于心不忍。
慕轲死死的把他按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别动,别动,没事的,我就抱抱你,没事的……”
非常轻柔的语气,洛安歌在他的安抚下,身子终于开始放松下来,但仍然在微微颤抖,手指紧紧地抓着慕轲的衣角,哭得喘不过气来。
慕轲轻轻扳起他的脸,看他那双哭得发亮的眸子,自己喉间也哽咽了一下,低头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