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慕轲欲来扶他的手。
“出去!滚出去!”洛安歌气得将床上的一干东西都砸在慕轲身上,什么软枕靠枕,被子毯子,全部一股脑的往他身上砸,像是发了疯一般,拼了命也要让他尝尝自己的痛楚。
慕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个桌上的玉雕摆设也被扔了出来,重重地砸在慕轲手臂上,闷闷地疼了一下。
慕轲怕洛安歌不管不顾的又伤了自己,只好冒着一件件扔出来的东西,上前握住洛安歌的手,把他按回床上去。
洛安歌便死命挣扎着,挣不脱就张嘴去咬慕轲的手,嘶声喊道:“滚!你给我滚!”
慕轲沉默的看着他,这个人气得脸的都红了,眼角一片绯色,剧烈的喘息之间也要狠恶的骂他。
是因为我打了他,所以他如此恨我,还是……一直都这样恨我?
慕轲的心好像抽痛了一瞬,他默然的松开了洛安歌,轻声道:“好,我出去,你安静些,别碰到伤口。”
洛安歌愣了一下,诧异的盯着慕轲,好像从这一瞬间才认识他一样,又或者那个喜怒无常的太子被调包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不声不响的缩在大床的角落里,像只受了惊吓的幼兽一般,戒备着,又试探的盯着面前的人。
他实在是怕,怕自己刚才闹了一通之后,太子会又勃然大怒,来打他或欺辱他。洛安歌一直很怕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壮着胆子张牙舞爪,其实心里惧怕的要死,只要一点儿动静就能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但慕轲只是静静地把地毯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到床边,然后低声叮嘱道:“夜里凉,把被子盖上。”
洛安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慕轲已经转身走了。
洛安歌只来及看到他的背影,紧接着门便关上了。不知为何,那个明明很高大挺拔的身影,却让洛安歌眼眶酸涩,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
子时过半,夜色如墨,今晚没有月亮,院落中只有灯笼还散发着光辉,勉强照亮了院中的李树和地下的小池塘。
慕轲还在廊边立着,一言不发的望着不远处的李树。
王公公在一旁劝道:“殿下,时辰很晚了,身子要紧,殿下快去休息吧。”
慕轲摇了摇头,“公公年纪大了,不必陪我,下去吧。”
王公公叹了口气,倒也没依言下去,仍旧站在慕轲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棵李树,“今年这花开的真好,跟积了雪似的。”
慕轲不由得想起了那会儿洛安歌说的话,眸光暗了些,过了良久,他才慢慢说道:“不久以前,我还曾在晚上把他赶出去,害他冬天里在外面睡了一夜。”
王公公一愣,连忙道:“这不怪殿下,是老奴的疏忽,殿下哪里知道少卿不认路呢?要是老奴夜里出来巡查一次,定会把少卿领到屋里的。”
“公公别劝了。”慕轲苦涩的笑了一下,“确实是我的错,当初把他从韫乐接回来的时候,我是想好好对他的,可是谁知道……”
“罢了,你先下去吧。”慕轲叹了口气,“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王公公知道慕轲的性子,明白再苦劝也无用了,只好吩咐周围守夜的侍卫们灵醒一点儿,便悄然退了下去。
慕轲就在廊下站着,一动不动的望着李树沉思。
他想知道那一晚洛安歌有多冷,有多累,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在无意之间,对洛安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洛安歌大约是今天累极了,在屋里很快便睡了过去,慕轲却在外面站了一整夜,他身子好,倒也没觉得多难受,只是心里隐隐作痛,心疼洛安歌曾经受过的那些苦。
慕轲不免有些自嘲,到头来,心疼他的是自己,可当初伤害他的,也是自己。
这之后的几天洛安歌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几乎没有出过门。
每次慕轲想进去看看他,就会被烛台茶杯等等一堆东西砸出去,普通的侍女太监也进不了门,只有让阿鱼或吉祥送饭进去的时候,洛安歌才不会闹。
慕轲知道,这次洛安歌是真的气他了。
雍徵帝也跟慕轲谈了几次,他一直以为洛安歌就算不愿意委身在东宫,也该委曲求全了,哪曾想那孩子还是个烈性的,居然还一心想着回去。
雍徵帝头痛的捏了捏额角,“太子,你们是怎么回事?都几个月了,他还这样抵触你?”
慕轲苦笑,“他哪里是抵触我,他简直恨不得杀了我。”
雍徵帝沉默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放了他。”
“父皇知道这不可能。”慕轲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疑,“他死也要死在东宫里。”
雍徵帝骇然,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长子喜欢那人,可没想到这执念竟如此之深。
想了一下,雍徵帝道:“那人的权位再低,也是韫乐的先王,你若是执意想把他锁在身边,不如让他‘病死’算了。”
慕轲知道雍徵帝是什么意思,对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