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神明?
但女孩们的家人随即跳出来指控了那名女乞儿,认为是她当初在路过时,只因为得不到施舍,便狠心对女孩们下了诅咒。
那个女乞丐出于恐惧,主动前往神庙自首,向审判祭司承认了罪行——
有一天晚上她走在漆黑的街上,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了面前,只听那女人用夜枭般的声音怪笑着唱道:
“美丽的巫师惑人心,
又冷又热呀,痛苦不堪;
美丽的巫师惑人心,
皮肤发紫呀,献祭魔王。”
女乞儿吓得浑身发抖,怀疑自己看到了女巫。那女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她的声音仍然留在夜空中。
她告诉女乞儿道:“任何听见这首歌谣的人,必须每天将它念诵十遍,不然就会有灾祸发生。”
她承认自己在讨布施时对在场的妇女们念了这首童谣,但她并非有心诅咒,她以为她们听不清这歌谣,就不会使诅咒应验。
这首童谣起先在塞lun镇开始流传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现在联想到这几日来出现的怪病,人们不禁毛骨悚然。
人们意识到有邪恶的力量入侵了塞lun镇,女巫正在对他们施法。
他们离开神庙后,逃回家中,关门闭户,试图将女巫的邪恶Yin谋阻挡在门外。
一天后,人们透过窗户门缝窥探丧事,看到从邻居家中抬出来一具又一具缠绕着裹尸布的尸体,他们数清邻人家中的那些病人都死去了后,便松了口气,以为获得了安全。
他们开始有兴致聊一聊那些病人为何遭了这报应,转身看向身边的妻子,或者孩子,就看到他们的颈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长出了核桃大的瘤块。
……
恐慌在塞lun镇蔓延。
*
在几年前的黑死病大爆发中,塞lun镇躲过一劫。
闭塞的环境让民众对这种烈性传染病了解不深,但作为祭司长的古雄和祭司院长老们却是知晓的——
此病无药可治,一旦染上,三天内即亡毙。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它不知从何而来,但只要一和病人接触,多健康的人,也要如干草碰了火星,很快就跟着染上病。和病人说话、挨着他们的肌肤,甚至只是触碰他们使用过的东西,也会让人遭殃。就连牲口也不能幸免,若不幸吃了染病的猪rou羊rou,顷刻间就会病倒。
古雄当机立断,将收容病人的祭司医院隔离,又在远离祭司院的地方修缮了几座破落宅邸,临时充当疫病所,叫病人家属都将病人送到那里去。
但医院的祭司医生也很快得病,引发了祭司们的惶恐。他们唯恐沾病,不再愿意接触病人,谁要请他们治病,就必须单独支付1个大埃居,隔了一天便又涨到1个金克朗。
祭司院平日里收取信徒捐赠,征收什一税,此刻想要完全置身事外,自然不能。尤其祭司院掌管着丧葬墓地,免不了要和病尸和死者家属打交道。
为了避免被传染疾病,这些祭司外出时,便纷纷穿戴上了严密的“套装”——
大沿礼帽;镶着玻璃镜片的黑色皮头套;鸟嘴型的口罩,里面通气的小孔用草药袋过滤;扎得紧紧的皮手套、皮靴;打过蜡的长袍长裤。又在手上拿着一根棍子,用来鞭打病人,以便他们为自己赎罪,获得救赎。
他们被称为鸟嘴祭司。
祭司们gui缩在祭司院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外出,祈祷、布道被交给没有经验的年轻祭司主持,外部的一概命令,只管叫俗家信徒去执行。甚至后来,连“鸟嘴祭司”也用金钱聘用了。
这令民众感到不满。
祭司院中的气氛也越发压抑,长老们开始商讨是否暂时离开塞lun镇,而将祭司院托付给年轻一代,对他们委以重任。
但古雄也知道,此举必然会降低他在祭司院的声望,使祭司院分裂为两派。
塞lun祭司院是他所掌管的规模最大的一所祭司院,他并不愿意放权。
塞lun镇的局面很快进一步恶化——
那些穷极潦倒的人,一旦感到自己出现此病症状,就开始不管不顾,行为癫狂了。他们叫嚣着冲进富裕人家,抢掠值钱的东西,喝光地窖里的美酒,一旦主人家谁想反抗,他们还要自己割腕洒血,用“毒血”攻击对方。
这也令镇民们互相仇视。
“美丽的巫师惑人心,
又冷又热呀,痛苦不堪;
美丽的巫师惑人心,
皮肤发紫呀,献祭魔王。”
越来越多的人惊恐地发现,那些病死的人,正应验了歌谣所说的——
发病时,又冷又热,痛苦不堪;而临终时,皮肤呈现黑紫色。
这使他们开始深深地坚信——
塞lun镇被诅咒了,诅咒它的是女巫,要把女巫找出来杀掉!
第四十章: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