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成亲生子没可能,出家当和尚倒是可能。”荆长安苦笑:“将军莫不是忘了,我不行。”说罢,先一步离开了。
留下魏延祯苦恼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回头得找罗老好好问问才行,看有没有办法给治一下。
打定主意,魏延祯这才提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赶过去,便见板车上的麻袋已经卸的所剩不多。
“魏将军来啦,小人见过魏将军。”负责送粮的管事比上回那个年轻一些,身材发福衬得一张脸又大又憨,但实则小眼睛里Jing光矍铄,是个人Jing,看到两人过来,忙上前行礼,确实趁着说话的当口,偷偷往荆长安手里塞了东西。
这点小动作,放在之前没有防备的时候,自然能瞒天过海,如今两人已经摊牌,有了留意,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魏延祯的眼睛。不过他并未拆穿,仅仅瞥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一直等到交接完清单结算完银子,送粮队的人离开,他才出手,快狠准地将荆长安手里的东西给夺了过来。
荆长安被偷袭地猝不及防,发现是魏延祯,才放下心来:“将军想要问我便是,我又不是不给。”
魏延祯瞥了他一眼,攥着东西没吭声,两人一直走到没人处,才拿出来看。那是卷裹缠成条状的布条,展开来,上面的信息却不少。
“贪墨赈灾银一事,已经层层递进上达天听,只待薛廉到京上报克扣军饷加一把火,届时不出意外,上头应该会派三皇子巡防彻查,差不多就在入秋前后。”魏延祯读完,便面色平静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转头看向荆长安:“你布局竟是如此之广?”
“再广也不过是后宅边缘人脉,也就够了解时局,通晓一些消息罢了。”知道魏延祯担心什么,荆长安别开视线:“将军放心,长安自知戴罪之身,长久以来如履薄冰,就是因为深知败露后果,所以,处处小心,半步也不敢行差踏错。”
“长安,我能问你个问题么?”魏延祯瞬也不瞬地望着荆长安:“你当初来军营,是偶然么?”
这问题,从魏延祯知道荆长安是江勉后就想问了,却一直憋到现在,若非手里攥着的这东西,他可能还会继续憋着,但现在,他却很想知道,荆长安会怎么说。
“不是。”荆长安转身直视魏延祯的眼睛:“我是故意来军营的,但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不过是等一个契机罢了。”
“契机?”魏延祯眼眸一眯:“三皇子轩辕墨?”
荆长安点头。
“你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来朔县?”魏延祯面露惊讶。
“这次洪涝波及甚广,整个州县府城都受灾严重,尽管一直以来不受朝廷重视,但这时候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拨款赈灾乃是必然,只是京城到五洲三郡,大小县镇无数,其中官员众多,官银下放自是少不了层层盘剥,有人贪墨,朝廷不知道便罢,知道自然会查,届时不管来的是谁,都不可能随便一个小人物,即是大人物,将军想来免不得要走动一番。”荆长安转身,边走边道:“且不说这些人连军饷都贪,有薛将军进京状告御前,那这军营便也是必往之地了。”
“你连军饷被贪都算计其中?”魏延祯听完,震惊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又是从何得知?那些后宅人脉?”
“我哪能步步Jing准,这么算无遗漏。”荆长安摇头:“军饷一事是我进军营后才知道的,于计划可有可无,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我隐瞒身份,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一心算计,只是……不想把你和瑞王府牵连进来。”
魏延祯眉头一跳:“你这么百般算计,是想何为?”
“翻案,复仇。”荆长安过了许久,才沉声道:“还有,找到我姐。”
“你姐……”
“我姐流放途中被押送官兵拉去卖了,原本,我也是要卖掉的,是我娘……”荆长安抬手覆上那半张面具:“知道我花粉过敏,趁那些人不备,碾磨花汁毁了我脸,骗他们是天花才保下我的,那些人怕被传染,就把我扔下,我娘也让我逃,因为她知道,说是流放,但那位根本没打算留我江家活口,跟着只有死路一条,离开才能活命,我想救我娘一起,就一直偷偷尾随跟着,却看到……”
“什么?”魏延祯受荆长安情绪影响,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们……”荆长安停下脚步:“把我娘……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折磨我娘……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本来要冲出去给那些畜生拼命的,是得到消息一路尾随来的广义叔拦下了我,事后帮忙安葬好我娘,就送我去了何家村,由何叔一家照拂,在那里一生活就是多年。”
“江家的其他人呢?”魏延祯听的心惊。
“其他人……”荆长安苦笑:“都是些老弱妇孺,死的死卖的卖,左右都是要被灭口的,怎么处置不是处置?”
“那你的病……”
“没错。”荆长安点头:“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能给我看看你的脸么?”魏延祯颤抖地伸出手,却被荆长安偏头躲过。
“只是过敏而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