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将军也只是……寻故人心切。”本来想劝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以什么立场来劝?
那是他视作手足的故友江勉,而荆长安,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旁人。
荆长安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魏延祯已经离开了。
俘虏开荒这主意确实不错,短短几天,周边那一大片杂草丛生乱石堆砌的荒地就被清理出了耕地雏形。别看这些蛮子拿起刀剑能上阵杀敌,翻起地来也一样做的有模有样,就算一开始有那么几个刺头不服管教想趁机闹事的,被狠狠教训一顿饿上两天也就老实了。
魏延祯从不亏待劳动力,哪怕是俘虏,只要认真干活,依然三顿管饱。
这就算是普通农家都不可能的事情,除了家境殷实一些的,普通老百姓家大多还是保持着一日两顿的传统习惯。
赤邬土地贫瘠,粮食收成有限,贵族老爷们一日三顿尚且看日子,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是士兵,那也一样饱一顿饿一顿,不然也不会觊觎大晋,一心想将其攻打下来,实在是这里土地肥沃,生活富饶,太让人眼馋了。
士兵洒热血抛头颅还得饿肚子,俘虏只是使点力气开荒种地反而能管饱,若非惦记家人,他们恨不得留下来当一辈子俘虏。
“进度不错,不过光靠手还是慢了些,得买些农具回来才行。”荆长安原本是去河边洗衣物,回来路过开荒地见魏延祯在,就停了下来。
魏延祯闻言神色一顿,转过头来,就那么看着荆长安。
荆长安也看着魏延祯,对方不出声他也不说话。他就是想看看,都这么些天了,魏延祯是不是还会见了他就躲。
魏延祯没躲,只是也没多自在,咳了一声就转过头去:“农具已经着人去采办了。”
这话应的,荆长安压根儿没法接,杵在这也尴尬,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魏延祯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就因转头看到荆长安一瘸一拐给哽住了。
魏延祯几步冲过去拉住荆长安:“你脚怎么了?”
“洗衣服的时候踩到铁片。”荆长安低头看看:“不妨事,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我看过了,伤口不深,都不用缝合,应该没什么问题。”
魏延祯二话不说,伸手就将荆长安手上的木盆端了过来,一手端盆,一手搀住荆长安胳膊。
“这……”荆长安忙要去端回木盆:“使不得使不得,怎可劳烦将军,我自己来就好。”
“走吧。”魏延祯不由分说搀着人就走。
荆长安还在挣扎:“这样不好……”
“你每日三顿到我帐里共食,就已经够区别对待了,不差这一样。”魏延祯叮嘱道:“当心脚下。”
这……确实是,荆长安闭了嘴。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么讲究礼数的人,为何我让你去我帐里共食,你却从未拒绝?”魏延祯想到这点还挺奇怪的。
荆长安却道:“一开始不敢,多两次就习惯了,至于后来也没有拒绝,我要说是因为将军伙食开的好,您信么?”
这理由听的魏延祯挑眉:“我记得你说过,不在乎吃食。”
“是不在乎。”荆长安在魏延祯的搀扶下,依旧走地一瘸一拐:“可通常一碟咸菜一盘rou放眼前,傻子也知道冲rou下筷。”
魏延祯一默:“……言之有理。”
回去后,魏延祯直接叫来罗福根给荆长安处理伤口,自己则是不顾阻拦,帮忙去晾了衣裳。
那劲头,看的罗福根眼皮直跳。
“打从魏将军参军起,我就这么看着他过来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谁这般殷勤。”罗福根一边给荆长安伤口上药,一边状似随意的道:“也就荆大夫是男人,这要是女子,老头还以为将军这是终于开窍,被搅动春心了呢。”
“将军人好,对谁不都那样么。”荆长安笑了笑,假装听不懂。
罗福根乜斜他一眼:“那可不一样。”不过也没有多说,包扎好便站起身来:“你这伤口我挤过血,应该不会再有铁锈残留,伤口不得沾水,你也是大夫,这个应该不用我提醒,夏天伤口愈合不易,这几天就好好养着吧,尽量别下地使劲儿。”
魏延祯晾完衣裳进来,正好听到这句,顺口便接:“那便养着,这几天就不用去我那边来回折腾了,我让人直接送这边来。”
罗福根耸耸肩,给了荆长安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收拾东西离开了。
“将军体恤之情,长安感激不尽,只是……”荆长安手抚膝盖,低眸看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脚:“这么麻烦,还是别了。”
“无妨,麻烦的又不是我。”魏延祯不以为然。
荆长安手上一顿,抬起眼来:“既然将军都已经确认,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故人,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
魏延祯静静地看了荆长安好一会儿:“我让你一起共食,不是因为故人。”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就荆长安那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