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这是你应得的,”沈明大手一挥,“行啦,年青人都闲不住,我知道你是跳脱性子,别陪我俩老头子了,自己溜达去吧。”
陆温瑜一听这话,知道沈大人有事要和他爹说,连忙告退。
陆温瑜从厅堂出来后,长呼了一口气,他不爱做官,更不想被它束缚,可他任性了这么多年,也该为鳏夫老父想想了。
“阿凌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了起来。
陆温瑜转过头,一个明晃晃鲜嫩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来人约莫十八九岁,穿着身鹅黄色绣花长裙,长发挽成垂云髻,上插着一只金玉垂珠步摇,走起路来颇为灵动可爱。
“沈伊?”
陆温瑜见是她,笑了笑:“今日怎么没出去?”
沈明子女缘浅,过了而立之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千金,恨不得把她宠上天。
沈伊性子活泼,不爱待在闺中,时常女扮男装混出去玩,皮得令沈明既疼爱又头疼。所以到了这个年龄,也还未婚配。
“唉,别提了,爹爹嫌我整日乱跑,对女儿家名节不好,担心我以后不好说亲。”
“哦?那你可有中意哪家公子?”陆温瑜心想,不知哪位世家公子这么倒霉,摊上个小祖宗。
“没相看好呢,自然得要挑个满意的。”沈伊一脸向往,“听说萧将军美如天神下凡,要不求爹爹把我许给他?”
“......”
陆温瑜暗道,美是美,可惜啊,浪的没边,一浪荡子和小祖宗结为夫妻,那景象怕是惨不忍睹。
“怎么不说话?你见过他吗?”沈伊打断陆温瑜的思绪,煞有介事地在他眼前挥挥手,“想什么呢?见过吗?”
“算是......见过吧。”
偶然遇见过两次罢了,而且处的还不愉快。
“那美吗?”沈伊好奇。
“呵呵,还行吧,没我俊。”陆温瑜撩了撩头发,做出自恋的模样。
“阿凌哥哥俊是俊,可我看够了,还是新美人儿好看,”沈伊期待地说,“那依你看,我俩相配吗?”
“你都没见过他就想嫁给他?你知他秉性如何吗?”陆温瑜一脸震惊,对花痴女的脑回路难以理解。
“长得美不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嫁给他,每天看着就赏心悦目啊。”沈伊显然已无药可救了。
陆温瑜彻底被花痴折服,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周幽王为美人笑烽火戏诸侯时大臣们的窒息到极致的心情。不过,孔飞白说今日带他游览金都,不知游完没……
哎呀,想他做甚,陆温瑜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萧煜倒了出去。
他干笑一声:“你觉得好就好。”
沈伊又问:“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陆温瑜心想毕竟是姑娘家,不好说的太露骨,得委婉一点。
于是道:“大概就像门前发大水......”
浪到家了。
两人闲聊了大约两刻钟,陆文瀚就出来了,皱着眉,跟沈伊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陆温瑜上了马车。
陆温瑜看他一脸忧心的模样,忍不住问:“爹,可是朝上有什么难事?”
陆文瀚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爹,我已不是当年的稚子顽童了,眼看就要跟您同朝为官了,您还瞒着我?”
陆温瑜想,爹还是将他当做稚子,可他不知,稚子已经体味过了人间百苦,心上已缝满了疤。
陆文瀚没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才意识到他的儿子早已独立,不禁感慨时光流逝得真快,夫人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也罢,朝廷上的这些尔虞我诈,他以后总会接触到,不如提早说了,未雨绸缪。
他道:“昨日,敕胡纥骨格尔泰可汗发来求和书,愿意上供牛羊各两千只,白银二十万两,开互市,互通有无,并允诺十年内决不侵犯我朝边疆,还将三皇子纥骨尔木留作质子,以表诚心。”
“敕胡人向来不安分,求和必定不安好心,但我朝多年征战,又不事生产,积贫积弱,国库怕是所剩无几,大臣们估摸偏好求和吧?”陆温瑜一语道破他爹的忧虑。
陆文瀚叹了口气:“求和又岂是长久之计,圣上年幼,不善政事,臣子分帮结派,各为利益,怕是又有一番争辩了。”
陆温瑜没有接话。
时逢乱世,天下分分合合,枭雄豪杰各自为盟,因此小国众多,大齐算是为数不多疆土辽阔的大国,但毕竟也才建国短短几十年,国基不稳,周围小国又时不时sao扰边界,百姓苦不堪言。
敕胡就是威胁最大的那头饿狼,觊觎大齐这块肥rou很久了。
敕胡荒漠众多,不宜生产,只靠老天爷赏饭,以放牧为生,但随着部落的扩大,再加上时逢灾年,物资渐渐不足,便南下抢夺大齐百姓的粮食和物资。
敕胡人凶猛好战,屡屡侵犯大齐边疆,扰的百姓不得安宁,但基本也就在边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