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心头疼得厉害,非常糟糕的预感冒了出来,上一次如此还是家姐出战林雄时,她说,我上,家姐说,陈家靠你了……
一直不敢看刑打负手而立的朱逸闻声转身,低斥:住手,陈王说杖打你们……
已得手,家卫垂首、躬腰,复拿起刑杖;
朱逸看向沈淳,两道浓血从两边琶琵骨铁链处流下,沈淳正侧低头看着穿骨的铁链,身上那股闲傲、风清云淡、清朗连同那男子铮铮脊魂,全然销碎……
他依然悬吊在那,但朱逸就是知道,那已不是他,那只是行尸走肉,他眼中空无一物——世间再无那个清清朗朗、浅笑淡然、像远山腰的云、秋高天的风那般的悠傲沈斯昂……
盛亲王身后黑衣家卫抬头,昏黄灯光下,黝黑的皮肤隐约可见、眼角一个异样突起,本应是风情桃花眼蕴出蛇蝎般的恶毒,看向悬吊着、脑袋耷拉的沈淳:
让你身手潇洒,身姿如白鹤舒展;
让你当众救那娃娃,就你离得近?能救?我也能,不过救她作甚呢?谁不能生个娃娃还给妻主大人呢?
让你着那身白底金边大红牡丹喜袍招摇,那喜袍我来穿才如仙魅;
习练之人出手,挑的伤害点极为精准——一身功夫尽失,你还能舒展傲然得起来?就如他,若被打断腿骨、从此跳不出魅艳舞姿,他也如死尸一般……
没了一身潇洒功夫,从神台光环上坠下的沈相比大景朝的卑男还不如,连魂、志,都像软骨虫,呵呵呵……
朱逸转头看向依然在甬道口驻足的妻主大人,既想她回头、救救沈相,又想她别回头、从此别再见他,心里永存沈相俊朗萧疏、看向她淡然浅笑的模样……
又冒起寒凉,她想起那个女人被拖走前说的那句:【你也活不了多久、活着也不畅快、寒……】,那女人说的是这个意思?
寒凉从骨髓升腾渍漾至四肢百骸,她抬腿、迈上台阶,急急出了地牢,院里秋风萧瑟……
盛亲王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衣家卫,眉头紧蹙,瞥眼示意,一道匆匆离去。
那个家卫拢袖瞥了眼沈淳,勾着邪虐的唇角随后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