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这东西闻灼并不陌生,乍看上去是层层软韧的兽皮绞成的鞭子,实则可从手柄处抽出里面十来寸长的细薄软剑,分明是赵巽惯用的武器。
“行宫地底路线图记得抄录一份,给武穹他们。”闻灼说着,走过去俯身拾起那支鞭子,握着手柄抽出一截,极薄的剑刃泛出森森冷光,又随口问道,“怎的突然拿出这鞭子来了?”
赵巽回答道:“刃口有几处磨损,便送去打磨了,今儿武宿顺道带回来。”
难怪方才会在转角遇上伍宿,原是去把这装了鞭子的木匣送到书房。可赵巽的反应未免叫人觉得古怪,不过是打开木匣时被闻灼撞见了而已,却那样惊慌。
赵巽揣摩着闻灼的神情,说道:“若觉得趁手,这支便送给你。”
闻灼摇了摇头,“我的手劲不够,用不好这些。”
“严侠士的横刀据说很是不凡,想来你有他便足矣。”赵巽半是调侃半是安慰地道。
闻灼浅笑,把鞭子放回木匣里。
“我会交代伍宿把路线图抄录好,半个时辰后送过去。”赵巽又催促闻灼赶紧回屋休息。
闻灼没接话,直直地盯着他,忽然发问:“残党主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赵巽沉默片刻,心知到底是瞒不过,索性如实说了,“残党派人送来一张当票,地方在城西横巷的兴元当铺,会面时间由我定。我后日晌午就去。”
“若非我问起这事,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吧。”
赵巽赶忙解释:“后日初次约见,地点又是城内街市,未必会有主家的重要人物现身,我只是想趁此探个虚实,并无贸然犯险的打算,所以打算独自带人去……”
闻灼颇为无奈地叹气,“何必同我解释,这些事本就该由你拿主意。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相应的,你有什么计划需事先知会我一声。”
赵巽自然点头答应。
闻灼又说道:“皇城司那队人你有用得着的就都带去,再过几日,杨程那边生意上的事解决完即可赶过来,虽不方便露面,多少能暗中帮忙做些事。”
赵巽静静听着这番话,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深觉动容。闻灼到南都之后,本可简单遵照皇帝的指示去做,不必掺和剿除南都残党这桩麻烦事,而他非但没有袖手旁观,还尽心费力地帮衬筹谋。赵巽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心里很清楚闻灼这样做完全是为着他们多年的情谊,能得友如此,实属幸事。被这种既感动又愧疚的心绪驱使,赵巽向他走近,张开双臂就要抱过去,手还未碰到他,就被闻灼抵着胸膛一把往后推开。
“这就免了,我消受不起。”闻灼眼底蕴着笑意,抬手拍了拍赵巽的肩,转身便走。
回到后院,闻灼迅速地用过饭、洗漱完毕,便去隔壁看秦纠给严恪施针,扎在腰腹处的几根锋针取出后,针口淌出细细的血痕。闻灼一见那血痕,当即变了脸色。秦纠淡然解释这是疗法起作用的正常现象,闻灼还要追问,被秦纠瞪了一眼,只得闭嘴不再打扰。
这次针灸的时间似乎比之前漫长许多,屋内已点起灯烛,闻灼本就熬红了的眼睛不自觉耷拉下来,让他回去歇着却又摆手不肯。待针灸结束,端来汤药让严恪喝下,他才扶着人回了卧房。
闻灼确实是困倦的厉害,一觉沉沉地睡至天亮,躺在床榻上抻手展腰翻了个身,却见严恪靠坐在床头。他有些不解地眨眨眼,往常这个时候严恪必定正在练刀,近半个月虽因为腑脏的暗伤不能提气练刀,可仍会早起去屋外给横刀上油护养,今日却一反常态。
思及昨夜见到的针口淌下的血痕,闻灼不禁担忧地问道:“怎么,是身体哪里不适?”
严恪皱着眉,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我去叫甫让……”闻灼说着便坐起身,抬腿从严恪身侧跨过去。
“并非身体不适,你别着急。”严恪拦腰把他抱进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武宿武穹他们已带着消息回来了,那么你迟早要跟去与残党正面接触,可秦大夫仍不许我提气用刀,不知届时我能否守在你身边。”
昨日起严恪便一直为此事心神不宁,傍晚去到秦纠那里,严恪试探着询问可否暂时停止针灸,好让他能够跟去保护闻灼。
秦纠既未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如今正是初期治疗的紧要时候,就算要暂停针灸,也需按暗伤恢复情况来确定何时能够停止,若不顾伤情任性而为,不但此前的治疗付诸东流,还可能加重对身体的损伤。秦纠让他将这番话去向闻灼讲明,若闻灼点头同意,便可暂停为他施针。《$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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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其实二人都明白,闻灼怎可能轻易点头同意。秦纠也正是知晓严恪在闻灼心里的份量,因此绝不会在有关严恪的事情上自作主张。
弄清楚了这前因后果,闻灼的回应却出人意料:“待会儿我会去告诉甫让,寻个确实不影响暗伤恢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