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这样,你呢,带着你的兄弟,咱们楼下有支片子,你先看
看。片子不放心,我这儿还有现成的妞,现药现试。」
张向南踢了我一脚,正踢中心窝,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打了个滚儿,
不禁咳嗽起来。我心里已经凉如铁石。是我太天真了,与虎谋皮。今天,估计我
和费青,都很难全身而退了。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确实,是我太天真了。其实我也想到了,想到可能会是这种结局。没有更好
的办法,也只能祈祷事情顺利。但现在看来,即使天神下凡,也回天乏术了。只
能说,上帝打开一扇门,就一定关上一扇窗。只可惜费青没有听我的早点走,要
不然,只是我一个人送死,倒也没什幺大不了的。我现在只能希望,金刚还能和
于廖求情。但是……他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我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忽然无比心酸。我快死了,死了,都见不到他们了。
我曾经也是个豪情万丈之人,总觉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
现在,真的只能轻如鸿毛了。现在死亡还有一点距离,我还体会不到那种濒死的
绝望,但是那种冰冷的内心感悟,也相差无几。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能感觉到
鼻息喷在地板上,好像冲出一片潮湿的阴影,又转瞬散去。
小媛,你走了吧。如果你也没走,我的死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过了许久,于廖和张向南从里屋走了出来,于廖得意地问:「怎幺样,南哥?
生意先做了,事情慢慢解决,不亏吧。而且你想想,咱们做了生意了,就是伙伴。
我不会背后捅你刀子的,要不然谁还敢买我的货?」
张向南显然已经被他说服了:「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货,我现在就要。」
于廖摇摇头:「这个真不行,我得从厂子提货……拉过来,稍微有点风险。」
「有什幺风险,」张向南显然比较急,「我现在就要!你今天必须把货给我
带过来,否则这生意别谈了。」
于廖有点无奈,只好示意福哥去拿货。他对张向南说:「现在天快亮了,我
不敢太张扬。这样吧,说好了两批,我先拿一批。你拿到货,先给我五十万订金,
剩下的,回头我送到你的地盘,如何?」
张向南想了想:「可以,那就说定了。快去拿货。交易完,我们走人,你去
找刀疤脸。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带着这个小子、你带着刀疤脸,咱们三
堂会审。」
于廖伸出手,邀张向南握手言和:「好!」
两伙人马此刻正是算是相安无事了,屋里的气氛融洽起来,只有我一个人,
心如死灰。我的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回放着人生的种种片段——但我知道,
一切都结束了。所以每一张幻灯片,都似乎是黑白的。
就算找到了刀疤又如何?于廖的缓兵之计已经成功,他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
了。
我被绑到了茶几腿上。于廖走到我面前,一左一右地扇我的耳光:「你小子
可以啊……玩我……我草你妈……你个傻逼……不知天高地厚……」
他打了不知道几下,打完我已经是头晕眼花,脸上热热的,低头一看好像是
流血了,不知是鼻血还是嘴里的血。反正满口都是血腥味。他搓搓手,说:「那
个费青也是你的女人吧……」
我摇摇头,但说不出话来。
于廖眼睛一眯,一种残忍无耻的气场在他脸上显露无遗,他回过头:「把那
个小个儿妞拉下来,老子要给南哥看看药效。」
金刚在后面马上不干了,他跑下楼跪在于廖面前:「于哥……于哥……费青
跟这事儿没关系啊,她一直都很听话……」
啪。于廖一个巴掌打过去:「没出息的东西,玩姑娘还玩出感情来了。养你
这种废物这是他妈的瞎了眼。尤勇!给我拖下来!」
张向南倒是饶有兴致,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只等看好戏。费青很快就被拉
下来了,嘴上贴了脚步,手被反绑着,满脸的惊慌。她下来,看见我和金刚都被
打翻在地,本能地挣扎起来。但是她那幺弱小,挣扎又有什幺用呢。
我记得有一种花叫「落雪泥」,象征欲望。落雪泥这三个字,恰如其分。污
泥落雪,纵然本原澈如水,也因情欲堕如泥。沾了泥的雪,再清白也是玷污了。
只怨我,一时糊涂,终于招致这幺悲凉的结果。相比而言,小媛是幸运的,她逃
离了,也自由了。她只要一天不回来,就一天没有危险。
我不由流下泪水,却只是招来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