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看……呃——咳——」
我只得放开心儿,抹着眼泪走了过去,嘟哝着:「奶奶,还没有呢。还在上
学呢。」
奶奶似乎也有些神志不清了,糊里糊涂地伸出手摩挲着我,笑得如同春花般
灿烂:「咳咳咳……我们斌子当警察了……谁再欺负我孙女儿……就给他抓起来
……咳咳——我们杨家也出了警察了喂——我要去坟上给国子爹烧香……」
「娘!这一下雪,你又咳得这么凶。搬完家,跟我去县里看看。」父亲皱着
眉头,沉声说道。
奶奶却拍着大腿,骂道:「你这个败家子,看什么看,我都这把年纪了,死
了就死了。医院是我们能随便进的吗?你有那个钱,不如带丫头去看看脑子……
真是手里有了几个钱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
父亲沉默着,不敢做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之后,父亲叹了口气:
「斌子,你那么远回来,辛苦了。再辛苦一下吧,我们搬到镇上再吃饭。就是你
今天回来,我答应他们今天搬,下午他们就来收屋。我去叫你大福叔开车来。」
我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答应一声,就开始帮父亲整理起行李来。
一个小时之后,我坐在一辆农用三轮车的车斗里,抱着一直唱歌的心儿,靠
着行李,看着小村从我面前远离。曾经熟悉的一切逐渐远去,最后模糊在一望无
际的苍茫雪原之中,像是被雪掩埋。
从那以后,我所有的关于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关于我和心儿的那些美好的回
忆都就此消失。
我们搬到了镇上父亲租好的一间非常破旧的老房子中,墙壁有很多孔隙,四
面透风,而且屋顶也裂开了,渗着融化的雪水。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父亲说:
「没得法啊斌子。爹没用,一辈子都挣不起个自己的房子。我问了好多人,都不
肯租给我们……怕死了人晦气,又嫌弃你妹糊里糊涂的。没得法,以后就指望你
工作了,自己买个房子,就不会像爹现在这样被人赶来赶去的了……」
我只能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但把行李搬到破房子中之后,我才发现一个严
重的问题:「爹,我们怎么住?」
父亲的反应有些奇怪,他没有看我,而是好像有些心虚一般,目光闪烁着看
向窗外,回答道:「你奶奶住小屋,我在堂屋打地铺,你和你妹住一间房。」
但那间房我看过了。只有一张床。
我惊讶,而且慌乱。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父亲希望我和妹
妹一起睡。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知道什么了吗?知道我和心儿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
情?父亲却在勉强为我寻找着借口:「斌子,你妹总是吵着要找你……要给你做
老婆。我就寻思着,你要是陪陪她,她会不会说不定就好了……她就是看不着你
才疯的,现在你回来了,就和以前一样好好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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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毫无疑问,父亲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想起来,父亲很有可
能一开始就知道了。在医院检查发现心儿不是处女的时候,他很可能就想到了是
我干的。他选择妥协,很有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保护我。
虽然我是和心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在那时的父亲看来,恐怕没什么比
能治好心儿更重要吧。即使是要我再和心儿做不应该是兄妹做的事,他也接受。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无论如何,父亲没有明说。我们心照不宣地达成
了协议,当天晚上,我就再次和心儿睡在了一起。
虽然不认识我,但心儿显然能感受到我的亲切。自从我回来之后,她就一直
乖乖地在我身边,没有乱跑。当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又一次抱着心儿温暖柔软的
身体,听着呼啸的风声时,心儿也很乖很乖地蜷缩在我怀里,像以前一样,把小
脸儿埋在我的胸口。只是让我心焦,难过,忧虑不已的,是她仍然对我没有任何
反应。不管我是叫她的名字,叫妹妹,还是叫老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