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水的时候,有人帮我们看鞋子。她聪明乖巧,
大家都很喜欢她。
「哎哟,小不点害臊了。你害臊就先回去呗。」一个孩子笑嘻嘻地说着。
「我、我送她回去吧……」另一个孩子有些结巴,他倒是一直挺照顾心儿。
「人家自己哥就在这,要你送。」
「志强是想要小不点做媳妇吧?」
「斌子,你就别去了,送你妹回去呗。哈哈哈。」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语气多少有些嘲弄。我脸上挂不住,生气地叫
道:「废话,我也要去看。」
心儿越发张惶无措,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朦胧地懂得羞耻了,而女孩更是如
此。但我既是因为已经开始对两性的秘密感到好奇,又是觉得丢了面子,没好气
地说道:「你要回去就回去。你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带你玩了。」
那个时候的心儿,最害怕的应该就是我不和她一起玩吧?我和其他孩子们一
起,远远地跟着老根走向村子。走了几步之后,呆立在原地的心儿终于迈开脚步
追了上来,白皙娇嫩的脸蛋红通通的,咬着淡红的嘴唇,也不敢看我们,只是很
小声地对我说:「哥哥、我去……我也去。」
我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很高兴,却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去就好好
跟着,小心点,别给那老不死的发现了。」
「嗯。嗯。」心儿用细微得难以辨认的声音答应着,像这几年来一直那样紧
紧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就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后,披着暮霭来到了村
子一角的一座小院附近。
老根在爬满丝瓜藤的篱笆外停住脚步,左右看了看,虽然看到了正在装作打
闹的我们,但我们只是一群顽童,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而是推开竹编的院门,走
了进去。
我们呼哨一声,一下子都涌到了院子外,好奇而迫不及待地从篱笆的缝隙间
看进去。这是村里一位寡妇的家,那时候大概三十多岁,没有孩子,一个人独自
生活。记忆中她在村里的妇人当中算得上高挑,漂亮,也很会打扮,和其他农妇
比起来总是很洋气。我们这些孩子总是本能的喜欢好看的人,何况她对我们这些
顽童也很好。我每次去她家玩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些她自己做的点心。
我们孩子喜欢她,但家长却不喜欢。每次我去她家玩了之后,奶奶总会骂些
很难听的话:「斌子,你又去那个破鞋家里玩什么。」「斌子,那是个不要脸的
女人,以后别去玩。」「斌子,我们干干净净,不要和脏女人待一起。」甚至还
有一次直接找到她家门口,在院子外面大骂了半个小时。等我下一次再去玩的时
候,她就给了我一块糕,抹着眼泪叫我别去了。
后来我才明白,她是一名暗娼。
我们这代人的出生,伴随着这个国家的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多的人从农村流
向城市,我记忆中,村里的青壮年就一年比一年少。留在农村的,除了我这样的
留守儿童,奶奶这样的老人,再基本就是老根这样的光棍和孤老了。因为我们都
知道的原因,农村娶不上媳妇的男子越来越多,许多男性一辈子孑然一身。他们
的欲望需要宣泄,于是,像明秀婶这样的村妓就悄然出现。
但我那时候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别人都看不起她,她也不要我再
去。
这是大概两年之后,我再次来到明秀婶的院子外。院子还像以前那么精致,
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鹅卵石小路一侧是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碧绿的韭菜,另一侧则
是静心修剪过的栀子,石榴和桂花树。明秀婶正在一棵桂花树下攀枝拂叶,还像
上次看到她时那么漂亮,甚至更漂亮。她像电视里的女人那样烫了头发,穿着一
条裙摆在膝盖上一大截的连衣裙,露出白皙丰满的腿。连衣裙的领口开得很大,
两团软软的白肉正在颤动不休。看见老根进了院子,她丢下手中的一支桂花,笑
眯眯地迎上前去。
「大妹子,啥东西这么香啊。」老根的声音带着我们这些顽童从未见过的温
柔和愉悦,加快脚步走向明秀婶。
「我蒸了桂花糕。根哥,来尝尝。」明秀婶大大方方地走到老根面前,丰润
而白嫩的手拉起枯瘦而黝黑的手,走向屋子门口。
桂花糕。我们这些顽童大多尝过明秀婶的手艺,我听见他们和我一起吞口水
的声音。但老根却不这么想。他对桂花糕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伸出另一只手,
从身后绕到身前,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