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官,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名气都散得差不多了,你看看醉美楼那个胸大无脑的老鸨,抢了我们的客源生意好到爆!”
他看见我,突然说,“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活下来了,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眼泪又掉下来了。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啊,如果不是遇到那些事造就了今天的我的故事,一切都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发展规律来,我在哪里,做着什么?
或许到了年纪嫁给了一个不是很讨厌但是很可靠的人。那个男人没多有钱没多好看只知道对我好,跟我爹一样的宠我而我爹就放心将我交给了他。前提是入赘,或者住在离我爹附近不远的地方。这也没多难,我爹可以修一座。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在这之前会遇到一个让我心碎的男人,说着花言巧语又变着方子千方百计地讨我欢心——这有点难,我不太容易上当。毕竟我这么丑。如果这发生了,我是说如果,躲着我父亲跟他见面,偷偷来往,最后在一个本来阳光明媚后来下起暴雨的午后因为目睹他跟别的女生调情草草结束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初恋。淋着雨回去扑在我父亲怀里哭得像个傻逼。
而我爹像我五岁那年为了去掏一支蜂窝被蜜蜂扎得全身是包最后跳到池塘里躲过一劫,边哭边让我父亲上药,他就帮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无奈的口吻说,“你呀,脑袋不灵光就算了,老去做些傻事。跌倒也好,受伤也好,犯了错就长记性了。”
然后我会变得成熟稳重许多,感觉经历了大风大浪,一下子长大了,世界豁然开朗。在我的父亲的把关下嫁给了一个老实可靠没多有钱没多好看只知道对我好的男人。
但我永远不会知道爱是什么,喜欢是什么。
下午尹辗的轿子如期而至。
我没有多大惊喜,也没有多大慌张。
当然尹辗没有来,他只是派人来接我,像说好的那样。
仟儿和严庭艾都很震惊,惊到话都说不出来,木愣愣地看着我被接走。
轿子放下来,领头的大方地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居然不是椎史,是一个更年轻的男孩。
这倒令我有些意想不到。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椎史呢?”
他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之前他从来不准我睡懒觉,这下他倒一睡不起了。”
我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提着裙子,准备登上轿子。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人一马伫立在那里。
一时觉得这场景分外熟悉。
他跳下马,与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遥遥相望,他的眼里透着不知名的悲凉。但那只有一瞬。再看时已是日日不变的冷漠。而我持续盯了他好一会儿,想找出那转瞬即逝的痕迹,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所有的延续都会有终结的一天。
我之前想过很多种。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现在这般光景。
我是说,我会在他眼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倒是宁愿,从未见过好些。
“腻腻歪歪的……”男孩打个响指,招呼道,“起轿起轿。”
想起很久之前,他朝我走过来,直到走到我的面前,驻足,停下。
微微笑着,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清澈。
那个会对我说好久不见的男孩,一笑起来,春风拂面。
也许当时我就该转身走开,像现在这样。
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