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朝我们呲牙咧嘴,唾液顺着獠牙滴下来,大概是饿了很久。
下来。
“所以起因是什么?”牙错问,“不得已卷入的诱因是什么?”
墓室里有一张桌子,供奉着瓜果蔬菜,符纸香烛,正位摆着灵牌。
没有退路,不如一直往上爬,看看尽头在哪儿。
“谢谢。”我跟他说。
看来我大抵是主角,按照曲颐殊的言论,每次在浩劫中运气好得出奇最后活下来的不是反派就是开了挂的主角。
牙错冲出去,不久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哨声。那人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了。
那帮人闻言举起火把驱赶狼群。
他摇摇头,又不说话了,朝着外面吃起果子来,复又陷入沉默。
我愣了一下,发现这个理由太过简单,简单到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是啊,为什么。
几日之后,确定安全无误,我们才从墓穴出来。
若是仟儿在这儿,定要点两支香拜一拜,嘴里念着小的不得已打扰了,无意冒犯,您大人有大量……
“你受伤了吗?”我忽然想起来。
大抵是人多势众加上火的原因,那群野狼一直徘徊在附近不敢靠近。
“哟,”那人说,“何必行此大礼啊?”
一瞬间感觉得救了。
“既然如此,那不是很好办?”他道,“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消除掉这个因素,不就可以回归正轨了吗?”
“好一个忠厚仁义之士。”我道,“不管如何你救了我的命。”
事情太过顺利。我们逃到这儿,得救了,那帮人就不追了,找都不找了。真当我是话本里的男主角,掉下山崖几百米割断喉咙都没事。
我告诉他找到先前那个坟堆的附近,有一座大墓。我打开机关,带着他下去。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外加一具棺椁的墓室。
牙错奇怪地审视着我,我说,“出殡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一直跑,不要停。
“跑!”
“是,一个人。”
而我拼命地向前跑,不敢有所迟疑。我知道我在那里只能是拖累他。
治病也该给自己治治脑子的病,怕是把自己也搞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了。
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我不相信按照那帮人的谨慎程度,他们不会再去搜索崖底。所以我叫牙错将我的衣服穿在一具尸体上,捣毁那人的容貌,扔到悬崖底下。
也是,谁没事到悬崖下面来。
他带回来一些果子,李子,青枣什么的,山上野生野长的,扔到我面前,我挣扎着坐起来,我们沉默地吃东西。
他说,“我有一次掉下来了,偶然发现了这里。”
我向他们跑过去,挥手大叫道,“狼!有狼!”
“我原本也想,这一切本与我无关,脱离他们走我自己的路,可我发现我做不到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帮人哈哈
“为什么不那样做?”
我就知道我不会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
牙错大喝一声,与此同时头狼向他扑过去,他拔出刀,与它们缠斗在一起。
这就好像攀岩。你原本只是想爬上去采一朵花,但你到了那儿,发现上面还有一只蝴蝶,你继续往上爬,等你到了蝴蝶的地方,他飞走了,却注意到更高的地方有一只鸟,于是你费尽千辛万苦地爬呀爬,回头一看,居然已经离地面这么高了,你下不去了,抬头一看岩壁好像没有尽头。而你几乎都忘了,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摘一朵花。
“我觉得每件事情不可能都像书里面一样发展。”过了会儿我说。
“没有。”
我点燃烛,墓主人大概是新死不久,还没有盗墓者光顾的痕迹。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人的脚步声。我们都愣了一下。
我拽着皮带,它勒进了我的肉里,差点使我窒息。
“我是大夫,可以帮你先处理一下。”
跑得太急,一时刹不住车,他们领头的人出来的时候,我因为惯性一下跪倒在他面前。
“就知道你会这么选,”蒋昭听我说了,叹一口气,“小心摔死啊你!”
他没说话,过一会儿又说,“不必谢我,是狄衡大人的命令。”
我靠在壁上闭目养神。
“为什么?”摇曳的烛光中,他突然说,“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们俩一左一右靠着墙壁坐下来。
那帮人不看话本的么?就你知道这个山洞别人不知道?
动静不大。他提着人头走进来,捣灭了篝火,“这地方不能呆了。”
在我缓过来之前,一根狗链套上了我的脖子,并用力向上拉扯。
山下有一群人驻扎,燃起了一堆篝火,应该是当地的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