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弄着袖扣:“命运让我们几次三番地偶遇,我觉得哪怕只是做个普通朋友,我也应该争取一下。”
他抬头,看向索炀:“你觉得呢?”
索炀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徽明的手腕上,对方正有些吃力地扣着袖扣。
他放下杯子,伸出手:“我帮你弄。”
沈徽明笑了,把那半天没有弄好的袖扣递给索炀,之后伸出了手。
帮人扣袖扣就像帮人打领带一样,或多或少有些亲密暧昧,索炀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沈徽明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
两人都沉默不语,沈徽明看着索炀微微皱着的眉,猜不透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等到袖扣扣好,索炀下意识松了口气。
“怎么样?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沈徽明开始寻找话题。
索炀无奈苦笑:“头疼,好长时间没这么喝酒了。”
沈徽明其实不知道索炀喝了多少,又究竟都喝了些什么,他跟江同彦出去抽根烟的工夫,再回来索炀已经脸红眼睛红。
“平时很少喝酒?”沈徽明记得他们在纽约遇见的时候,索炀刚从酒吧出来。
大概每个人都听过这样的传言——空乘圈子生活混乱。
当然了,这种类似的传言还有——外企高管生活混乱、同性恋群体生活混乱、外科医生生活混乱等等。
不胜枚举。
沈徽明向来讨厌群体化、标签化,每个群体都有优秀的人,每个群体也都有害群之马,以点概面只会让人看起来更狭隘。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好奇索炀的生活。
“这两年比较少。”索炀觉得胃里不舒服,又含了个冰块在嘴里。
“挺好的,酒这个东西,偶尔调剂一下生活不错,但喝得太凶实在有害健康。”沈徽明靠在沙发椅背上叹气说,“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体内酒Jing含量已经超过了血ye含量。”
他当然是在开玩笑,两人心里都清楚。
但沈徽明的“故意卖惨”还是引起了索炀的注意,索炀的舌头勾着冰块,绕着它打了个转,然后用力嚼碎。
“生意人不可避免,”索炀说,“不过有可能的话还是自己多调理一下,身体重要。”
沈徽明笑了:“我能把这当做是关心吗?”
索炀也笑了:“这本来就是关心。”
他喝了口咖啡,咬碎的冰渣被他吞咽下去。
“醉酒的滋味儿可不好受。”索炀揉了揉太阳xue,“我现在还反胃呢。”
沈徽明盯着他看,看着他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因为在额头按得太用力而没了血色。
“吃东西了吗?”沈徽明问。
索炀摇头:“胃里不舒服。”
“记不记得之前在飞机上你对我说什么?”沈徽明手指轻轻敲了敲索炀的咖啡杯,“空腹喝咖啡的坏处,记得吗?”
索炀笑了:“感觉自己做坏事被抓包了。”
“可不是么。”沈徽明站了起来,对他说,“走吧,吃点东西,附近应该有粥铺,简单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索炀坐在那里仰头看着他。
沈徽明毫不闪躲他的目光,十分坦然地对他说:“这是我的关心。”
索炀本来想拒绝,但又听见沈徽明说:“你帮了我两次,机票夹和袖扣,我请你喝碗粥当做答谢,也不为过。”
沈徽明笑着问他:“你该不会故意让我欠着你的人情吧?”
索炀无奈地笑了,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跟沈徽明过招是很难有胜算的,对方太Jing明,知道怎么给他搭桥让他上。
两人往外走,沈徽明说:“看起来你也没有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现在脸色实在有些差。”
索炀走在他身边,不说话。
“本来想趁机约你看个电影的,但是看你这样,我也不忍心提要求了。”
索炀在心里笑:可你还是说出来了。
“下次吧。”索炀轻飘飘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第15章
除了在公司,索炀很少会跟别人一起吃饭,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呼朋唤友的人,周末搬走之后,他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所以,像这样跟一个并不算多熟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喝粥,索炀多少还是会觉得不自在的。
好在,沈徽明表现得很自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索炀那里。
他会照顾索炀,但不会太刻意,拿个勺子拿张纸巾这种事,索炀完全可以自己来,事无巨细只会让对方感觉到尴尬。
两人吃饭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聊着天,不会聊太深入的话题,无非就是评价一下粥的味道和小菜的做法。
索炀笑:“没想到,你还懂熬粥。”
“我可不只会熬粥。”沈徽明笑着说,“当初在纽约留学,正经八百的课程学得没多好,但厨艺可是相当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