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药粉和纱布放在了桌上, 扫了一眼贺锦弦写的东西, 开口道,“手伸出来。”
贺锦弦笔尖顿了一下, 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人,假装没有听见,不搭理他。
“殿下。”景存唤他一声。
空气中一片寂静, 营帐外士兵踩在沙地里传来细碎的压实沙块儿的声音。外面士兵脚步声混乱, 夹杂着几声低语。
贺锦弦依旧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低垂着眉眼写字,袖口处深红一片。
景存眯了眯眼, 伸手握住了贺锦弦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身前。
朱笔“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墨水染黑了一片沙砾。
贺锦弦由他拽着,脸上一片冷淡,漆黑的眼眸沉寂的看着他,冷白的指尖缩了缩。
“做什么。”
声音比平时要清冷些,语气不善。
景存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拽着他的手腕到面前,露出了手臂上的一条鲜红色口子。
贺锦弦偏过了头,手腕朝后挣了挣。
“别乱动。”景存嗓音低沉,深色的眼眸抬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紧紧地箍着贺锦弦的手腕,从桌上拿了手帕把他胳膊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洒上药粉,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帮他包上。
贺锦弦不时地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唇角紧紧抿着,撇出了一副委屈样。
景存帮他包扎好,看他如今这副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但是想想他的所作所为,硬生生地把想要把人搂进怀里的手收了回来。
“好了。”景存看着他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吧。”
贺锦弦愣了一下,满脸写着不高兴。他乌黑的眼珠瞪了景存一会儿,发现景存并不是跟他开玩笑。
景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副等着他走人的样子。
“你……”贺锦弦开口又收住,脸上一片冷凝。
他冷着脸站起身来,拂袖转身朝帐门口走去。
只是他越走……步子越慢,走到门口时脚步还顿了一下。
景存看的想笑,就是不开口拦他。
贺锦弦磨磨叽叽地掀开了帐帘,这回知道了景存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他拽着帘布,指间一个用力,“哗啦”一声扯下了一整片帐帘。
守在帐外的士兵,“……”
景存看着贺锦弦走远,目光落在桌上的军书文件上。他把朱笔从地上捡起来,想起来进来时贺锦弦把什么东西压在了下面。
他拿开上面的几张纸,垫在最底下的信筏显了出来。
那是一份诉状书。
上面清秀规整的字迹写着范氏近年来的罪状,一条条的列出来,罪证调理清晰有理有据。
景存握紧了纸张,感觉心里有些复杂。
显而易见这份诉状书是因为他所说才写的,殿下……当真是非常在意他的。
他想起来下午时说的一番话,殿下一定很难过。
景存放下了手里的信筏,把一旁的军书文件原原本本地盖了上去。
不能心软……要让他自己认识到错误才行。
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贺锦弦又冷着脸进来了,他上前来拿起了桌上落的文件,看了景存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景存叹了口气,等人走远了站了起来,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
他刚出门,远处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过来,神色慌张道,“景公子!!不好了!!”
景存停了下来。
“洛天寒把二殿下带走了!!”
与此同时,景存脑海里响起来尖锐的警报声,“叮,发布支线任务!!请宿主立刻前去,阻止洛天寒将男主带到雁城。”
“必要时可以将洛天寒抹杀!!请宿主立刻执行支线任务!”
景存有些烦躁,应了系统一声,跟着士兵去了城门处找陈将军。
陈将军正在愁派谁过去,见景存来了,神色舒缓了不少。
景存开门见山道,“将军,我去吧,我去将二殿下带回来。”
“有劳公子了。”陈将军派了一队人给他,没有跟他客气。
“请公子务必小心,一定要将二殿下带回来!!”
褚副将如今不在城里,他需要守城,目前来说景存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子被劫之事非同小可,若是贺容尘有个三长两短,远帝必然不会轻饶他们。
有士兵给景存牵了一匹枣马过来,景存随手拿了一支长戟,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士兵出了城。
马蹄踏在沙漠上,扬起了一层尘土。远处落日余晖映照的晚霞与靛青的群山融在一起,白昼削薄,夜幕逐渐笼罩下来。
不远处的营帐旁,贺锦弦看着缓缓闭上的城门,他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转过了身,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
一路朝着雁城的方向而去,风声在耳边卷着沙石长声呼啸,衣袍在夜色中卷开扬起,月色洒下来胡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