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很快又收回来,回道,“禀公子,这狐狸总是想要逃跑,上一次忘了关院门,它从院门里钻了出去。殿下寻了一下午,找到时它受了一身的伤,殿下把它带回来了。”
景存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对。这狐狸软和的很,怂不拉叽的不是敢逃跑的性子。
不过如果是小狐狸不适应想要跑出去也很有可能,毕竟贺锦弦一看就不是会好好养东西的。
他蹲下来,轻轻地在小狐狸脑袋上碰了碰,见小狐狸没有抵触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的伤口,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
“公子?”云言微微惊讶,“公子要做什么吩咐给云言便是。”
景存摸了摸怀里狐狸的耳朵,踏出了偏院的门。
“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一路抱着小狐狸回了前院儿里,把小狐狸放在桌上,让云言拿了伤药和纱布过来。
贺锦弦看着景存认真的帮小狐狸包扎,小狐狸软软地蹭着景存的指尖,他握着朱笔的指尖紧了紧。
“你……为何要帮它包扎?”
景存正在给小狐狸后腿上的口子上药,闻言头也不抬道,“因为它受伤了。”
贺锦弦漆黑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不过是一只小畜生罢了。”
“受伤了便受伤了,不值得你为它这般费心。”
“殿下。”景存帮小狐狸包扎好,眼眸缓缓的抬了起来。
“夫子在御林苑的第一课殿下可还记得?”
贺锦弦抿了抿唇,他自然是记得的。
没等他回答,景存开口道,“道生一,一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卦生万物,万物皆平等。”
景存顿了一下,眼里一片柔和,“这狐狸与我们本质上无甚差别,受伤了也会疼也会难受。”
“我们与它们相比,不过是幸运些能够投胎成人罢了。”
贺锦弦沉默了一会儿,朱笔在纸上留下一摊墨迹,掩盖了大片字句。
微风透过雕花的檀窗吹进来,吹散了炉子里的熏香。
“在你眼里,我同这狐狸是一样的吗?”贺锦弦放下了朱笔,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景存不知他这又是钻的什么牛角尖,无奈的笑起来,“自然不一样。”
“殿下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无论是狐狸,还是其他人,都是比不得的。”
贺锦弦翘了翘唇角,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狐狸后腿的伤口上,小狐狸注意到他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朝景存手边去凑。
景存注意到小狐狸的异样,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小狐狸崽子怂的很,不会乱咬人的,你平日里把它放在院儿里便是,不用关着。”
贺锦弦眼里闪了一下,朝景存乖巧的点了下头。
景存给狐狸上完药,让云言把它带下去。
他在玉簪宫里待了一天,到了晚上时,去了偏院儿里的房间里。
床边的烛光熄了,景存这次没那么早睡,他在心里数了一会儿数,数到第三百的时候,房门悄悄地开了一道小缝。
某个身影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熟练的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景存摸了摸他冰凉的脚丫,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怎么不知道穿鞋?”
贺锦弦去蹭他的脖颈,软乎乎的脚丫踢了他一下,语气之间带着自然的亲昵,“忘了。”
“也不怕着凉。”景存把人搂进怀里,把贺锦弦整个人裹住,在他嘴角处亲了亲。
贺锦弦在他怀里不停乱动,整颗脑袋埋在他衣襟里,在他身上糊了不少口水。
“我明日生辰。”贺锦弦咬他衣裳,“你送我什么?”
景存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块儿软甜的粘糕给粘上了,他把贺锦弦从身上扯了扯,贺锦弦抱他抱的更紧了些。
“明日l你就知道了。”景存颇有些无奈,“殿下先下来好不好。”
“不好。”贺锦弦拽紧了他的衣裳,白皙圆润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在他腿上踹了一下。
“我要抱着睡。”
景存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人抱在怀里,给怀里人掖了掖被角。
贺锦弦被雪松信息素包围,安全感十足,抱着景存睡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景存陪贺锦弦吃完早膳后回了府。
他去取了那对海棠纹的手镯,临走时景母看着他一脸慈爱的笑。
“存儿这是要拿镯子送给谁啊?”
不等他回答,景母神色似在回忆,继续道,“这镯子是前朝弈王谢庭月留下来的。传闻弈王与弈王妃十分恩爱,坊间有名。特意造的此镯子以证两人鹣鲽情深。”
“我去年把这镯子给你,是让你以后送咱家未来儿媳的。”
景母朝他微微一笑,“存儿这是……已经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