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为父洗刷马匹的时候,把马的尾毛一剪子都给剪了下来,然后被马追着满院子跑?”
一听这事儿,就算是皮厚如贾赦也不禁老脸一红,但还是回答道:“那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而且颇通人性。”
那年贾赦已经七、八岁了,难得父亲回来,对他也是宠溺纵容,并不像其他人家,作为父亲,为了保持严父形象,就张口孽畜、闭口畜生的称呼自己儿子,动辄打骂,让儿子见了老子就跟避猫鼠似的。
贾赦本就被惯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性子,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知道那战马是父亲的爱马,但还是因为那一身火红的皮毛起了坏心思。
正巧,祖母给他请的教习师傅,说这琴只有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琴,才是最贴合自己的,其他的,便是再名贵的琴,与你气场不和,也不可能做到人琴合一。
当然,人家琴师傅其实就是那么一说,感慨罢了,就贾赦那愚钝的资质,人家若不是看在丰厚的束脩上,是绝对不会每天对着他,宛如对牛弹琴一般耐着性子教他。
贾赦对弹琴也没有什么大兴趣儿,就是看人家的毛发好看,又被贾代善刷洗的锃亮光滑,他就有些手欠。
那马也知道贾赦是自己主人的爱子,所以对他也没什么防备,正闭眼享受贾代善的刷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小手抓了自己的尾巴。
它下意识地晃悠了一下自己尾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那个觊觎自己尾巴的小偷,正手里拿着自己心爱的尾巴毛往外逃呢。
作为贾代善的坐骑,它好歹也是军中一霸,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了?当下也不享受主人的冲洗按摩了,直接站起身晃了一下身上的水,就奔着小贾赦追了过去。
贾代善也不管,之前他看到贾赦做贼的时候没管,就是发现这小子还是有分寸的,剪毛并没有真的去伤马。
如今爱骑报复,他也不阻止,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爱马通人气儿,就是教训那小子也是有分寸的。
更何况,从他回京的那么多天观察来看,这小子确实欠收拾,只是他因为常年不在家,又很快要离开了,真的舍不得亲自教训。
那马果然通人气儿,知道这是自己的小主子,不能真的伤害,很快追上了小短腿儿的贾赦,追上了,它就打着响鼻喷贾赦一头一脸的口水,然后再放跑贾赦,追上继续。
就跟老猫逗耗子似的,硬是追着贾赦绕整个荣国府跑了五圈,到最后,小贾赦实在是累瘫了,干脆躺平了任调,你愿意咋喷咋喷吧,反正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破马就是逗他呢,并不会真的伤害他。
那马看贾赦躺在地上装死,也不反抗,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了,这才对着他脸又打了个响鼻,然后优哉游哉地回去享受甜美的草料去了。
贾赦对这段悲惨遭遇,那是避之唯恐不及,坚决不去想,更不许身边的人提,可是提起的人是他爹,他又能怎么办?
贾代善显然是也回忆起这段往事,脸上浮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又很快的消失了,然后叹气道:“状元其实是一匹杂、种的狮子骢,是大宛进贡的狮子骢跟御马生出的崽子。”
“断nai就被我抱走饲养了,它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最后也如今天的那匹狮子骢一般,是为了救我死得,我也从那以后,再没有真的亲手饲养过马匹。”
贾赦嘴角一抽,也是为了缓解贾代善的情绪道:“这么说,我还有个状元弟弟了,不是,我说爹,您对它的期待是不是有点儿高啊?您也没要求您亲生儿子我做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倒是对它寄予厚望。”
贾代善的情绪果然被他带偏了,斜眼看他道:“你这石头做的脑袋,我能对你有什么期盼?石头要是能考取状元什么的,那皇帝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这嘴也太损了,贾赦翻白眼儿道:“那您有本事让状元真的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啊!”
贾代善不屑地笑道:“就状元的本事,说是马中状元也未尝不可,不过,之所以给它起名状元,是因为它非常喜欢喝酒,尤其是状元红。”
说笑了一会儿之后,贾代善转移话题到正事儿上:“赦儿,这次让你去探崃别山,你对山中瘴气还有那些蛇虫鼠蚁,可有什么办法克制?”
贾赦一摊手道:“这个真没有,若是您让我自己去,根本用不着想什么办法克制,就是那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只要给我时间,小金它们就能全当做零食点心给灭了。”
贾代善闻言,看了一眼外边儿瘫在营帐附近消化食的小金几个,不由得问道:“它们到底是吃了多少才撑成这样的?”要知道,外边儿那几个吃货,可是通常一顿能消灭掉两头野猪的存在。
贾赦认真地想了一下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数,但怎么着,一只最少也得吃下一头羊的重量了。”
贾代善这个佩服啊,然后又问道:“那小金它们又需要多久能大概清理干净崃别山的虫子们?”
贾赦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地道:“最低怕也需要两年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