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鞋子,难得乖巧地爬进去。
“你的手好凉。”殷池雪闭上眼睛,摩挲着余鹤的手。
余鹤将脑袋缩在被子里,没说话。
“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今天你都不和我拌嘴了。”
“你是伤患,让我和一个伤患拌嘴多缺德啊。”余鹤吸吸鼻子,勉强笑道。
“是么。”殷池雪拉过余鹤的手放在胸前。
他的身体是暖的,就像一个小太阳,也顺便温暖着周围的人。
“不知道老板醒了没,这都两天了,也太让人担心了。”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时,走廊上传来极富节奏的脚步声。
余鹤心道不好,赶紧翻身下床,鞋子还没来得及穿,人就那么趴在了地上。
小刘推门而入,旁边还跟着其余几个打手小弟。
看到余鹤,小刘忍不住皱了眉:“你又在这作什么妖呢。”
余鹤尴尬地一边笑着一边做俯卧撑:“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
“赶紧出去。”小刘没了耐心,“我们老板需要休养,你跑哪锻炼身体不成非要在病房里碍眼。”
余鹤一听,不服。
他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一副大妈的架势:
“我是你们老板的人,我就算是在这里打麻将唱安迷修又怎么了,管得着么你,我喜欢和我夫君待在一起不行啊?”
这句话倒是把小刘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看余鹤,又看看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板,忽然直起身子,右脚一踢,右手一举,敬了个礼:
“大嫂说得对!”
“都说了别叫我大嫂!”
把这颇没眼力劲儿小刘撵出去之后,余鹤如同劫后余生一般顺了顺自己的小胸脯。
太恐怖了,差一点就露馅了。
这个死小刘,没礼貌,都不知道敲门的嘛?
一扭头,就看见殷池雪正躺在床上望着他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余鹤撇撇嘴。
“没有,就是看你这闹劲儿,开心罢了。”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盖好。
余鹤瞧着他,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折回去。
“你……还记得之前买给我的那条手链么。”
“记得,怎么。”
“收据你有么。”
殷池雪想了想,问道:“是有什么问题么。”
“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想看看收据。”
“收据我好像随手扔掉了,那种东西留着太累赘了。”
余鹤一听,顿感五雷轰顶。
如果拿不出这收据,他那可怜的妹子岂不是就要坐实手脚不干净的骂名了。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看余鹤这样子,殷池雪忍不住问了句。
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没有啦,你想多了。”
“是不是陈家那二姨太为难你们了。”
余鹤一惊,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年代还没那玩意儿呢。
但是余鹤没吭声,即使魏琪彤都把他们欺负成那样了,他也做不出在背后嚼女人舌根这种事。
“这小丫头嫁人前就是出了名的蛮横,欺负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余鹤还是没吭声。
“钱夹在抽屉里,你自己拿,去福缘轩给妹妹置办几件像样的首饰,大姑娘了,别人家有的咱们也得有,别忘了把收据拿回来。”
殷池雪说完这些,似乎是抵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余鹤当时就感动的涕泗横流,就差做一尊等身立像放在家中供养起来。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表现却是千差万别。
再这样下去,余鹤真的感觉自己要被这个殷池雪吃得死死的。
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认识殷池雪以来自己好像只是一昧的在索取,说起来,自己也该有点表示了吧。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思忖半晌,余鹤小心翼翼问道。
殷池雪笑笑,没说话。
“不然,我送你一个感情真挚的吻?”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考虑清楚了,那时再说吧。”
天啦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就连余鹤这个死直男都忍不住想讴歌赞扬他,外貌秒杀一众矮矬丑就罢了,还正直,还有钱,还特别会撩,自己要是个女的,立马缝制嫁衣当场入洞房。
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多给了自己一根棍儿。
余鹤感动地望着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殷池雪,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他的钱夹。
——————————
“哎,不想回家。”
这是一天之内余鹤第二十六次喊出这句话。
不想回家的原因,除了那刁钻蛮横的恶女二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