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气来,要让他亲到略微窒息时,对方却骤然分开了双唇。
他看着对方,宛若星辰的眼眸中清冷透亮,光华隐隐,眼角微微浮现出一些淡红色。
喘息未定。
在他空荡无依的神魂之中,仿若有叩问之声遥远地响起。
他动了动眼神,下意识地道:“夜儿?”
长夜动作猛地一顿。
“你想起我了么?”
潜意识只控制了片刻,江应鹤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边思考着边道:“想起了一点点……感觉有些乱。”
他的记忆就结束在被雷劈死的瞬间,结果重新想起时,也停在被雷劈死的刹那。
太惨了,满脑子都是被劈死,他到底造了多少孽。
要接受这个设定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所幸江应鹤从一出生,就被灌输了穿越和系统这两个设定,此刻突然出现了第三个,虽然不至于
马上就能理解,但也不会特别得烦恼。
与这个相比,他如果真是转世之人,那这个穿越前的地球记忆是怎么回事,不受格式化影响的保护文件?
他甚至还发散性思维地考虑了这一层,抬起眼时,才见到眼前的人目光希翼小心,与那只白猫初见时别无二致。
“夜儿。”这个称呼简直太顺了,脱口而出,习惯得不可思议。江应鹤抬手又敲了敲额头,“我们是……道侣吗?”
那些记忆太乱了,他想起的那部分混乱斑驳,只有对待每个人的情感纯粹而真挚。他慢慢地接受着突如其来的设定,感觉自己的心性也在记忆浮现之间逐渐清洗干净,扫去了上面十余年历经凡俗时,所蒙的灰尘。
长夜愣住了。
灯光映照,朦朦胧胧的淡光渡上他的长发之间。眉宇似是常有几分疏离,但却又在俗世之中脱去了冷寂的外壳,露出温和而纯粹饱满的内心。
像是微雪融化时,垂在白梅上的仲春冷露。
明明这十几年来,他都是在红尘之中度过的。长夜却觉得对方愈发地晶莹剔透、永恒如一。
他捂住了心口,有无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一个好时机,只要承认下来,他就是对方名正言顺的道侣。
如果是以往,长夜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在这些纷杂的声音背后,长夜却听到自己默默生长的、蓬□□伏的心跳声。
“不。”他凑过去亲了亲对方,低声道,“你是我师尊。”
他跟另外的两个人越来越像了,连这种沉郁平静的应答都相似了起来……原来天性贪婪的妖兽,也会有这种珍惜不忍的心情。
长夜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却抱住了江应鹤,埋头抵在他肩膀上,那条毛绒绒的尾巴缠绕着他的腰,在腰身周围不断地盘旋、转动,带着一股甜腻的亲昵味道。
江应鹤先是被这只变成人的小猫亲了两口,随后又让他抱了个满怀,但他却完全生不起气来,甚至还下意识地回抱住了对方,习惯性地抬起手,慢慢地抚过他的脊背。
这是安慰的动作。
是他永恒如一的温柔。
长夜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被心里的酸涩淹没,抵在他肩头咽下哭腔,带着温度的眼泪却还
是浸透了江应鹤身上单薄的衣衫。
“我好想你。”
他忍不住撒娇,故态复萌,却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欺骗,每一个字都是烙在他心里的,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几乎镌刻进神魂之中。
“夜儿真的好想师尊……以前你、你这个身躯骨龄太小,我不敢吓你。但是我……我……”
长夜说不下去了,勉强地停了话语,紧紧地抱住了他。
“师尊,我们离开这里。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你想起来了多少?”
江应鹤其实也没想起来多少。更多的细节都像是沉在水面之下一般,被波光粼粼的细纹所遮掩,只有劈死他的那道雷分外清晰,以及雷劫之后,巨兽化人,割裂内丹分给他的那一幕。
真过分,他还以为这真是一只小猫咪。
就像是曾经做过千遍万遍一般,江应鹤一边想着,一边习惯性地抬起手,揉了揉长夜柔软的发顶。
“想起来的不多……可能要慢慢来了。”
他还记得这个净化系统好像原来不叫这个名字?
就在江应鹤思索的过程之中,眼前的红衣少年俯下身,重新地贴了贴他的脸颊,有些担忧地道:“还是很热,我们早点回蓬莱,按照我的经验,重修起来是很快的……”
但也很容易重蹈覆辙。
就像是他们三人一样,即便重修至今,也没有任何一部分找到合道的办法,或许他们神魂分裂,根本就没有合道的资格。
而师尊也是,该要认清自己的真心,才能无惧大道叩问,更进一步。
刚才勾动他体内另外半颗妖丹之时,已经驱散了躯体之上的病气,这些残余的热意其实无伤大雅,只是抱起来令人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