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要上锁的原因?不、不是,这人是不是脑补能力太强了一点?他哪有想着长夜,那天晚上他先是被好几个人的架势吓醒,然后熬了半宿才睡下,睡梦里……
江应鹤脑海中的思绪戛然而止,想到那天晚上触感过于冰凉的手指。
——要完。
那不是梦,而是……
江应鹤伸手拢了一下衣领,听到对方继续道。
“师尊那时候,叫得是长夜。”
江应鹤已经记不得具体的情景了,只记得那天入夜前,夜儿的确过来待了很久,他仿佛隐约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唇,半梦半醒中以为是性格比较跳脱的长夜又爬床过来闹腾。
李还寒见他没有回答,也便停住话语,没有再继续问了下去。他靠得更近,把江应鹤紧紧地抱在怀中,闭上眼默然了片刻,忽道:“这东西,也是长夜给你戴的?”
还不等江应鹤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被一只手抚过了头上的兔耳。
这对软绒绒的兔耳一直在降低存在感,但终究还是没逃离过被rua的命运。垂落下来的长耳朵上毛色雪
白,一根杂质都没有,耳朵尖儿上缀着稍长的一段小绒毛。
李还寒匀称有力的指节拂过兔耳,将软软的耳朵来回摸了几下。随着他动作的继续,怀里的师尊忽然浑身一僵,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同时微颤了几下。
江应鹤手心冒汗,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料都有些抓不住。他懊恼地想起某个药因为功亏一篑而产生的副作用……他敏感得要命,尤其是耳朵。
之前就该想起来的,之前李还寒碰他的身体,他就已经被触感逼到脑子不清醒了。
江应鹤的手从他臂上滑下半寸,又微微地撑持住了。他低下头,喘.息混.乱地道:“……逆徒。”
这句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连语调都是软软的。江应鹤趴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被rua到怀疑人生,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抱住他的腰,抖着兔耳哽咽了一声:“别碰、别碰我了……还寒。”
明明表面上看着还这么正常,为什么性情竟然真的黑了好多!如果是以前,李还寒就算想摸,也只会轻轻地询问他的意愿,问他可不可以碰。
如今……真是地位骤降。
江应鹤红着眼眶,还莫名地推不开他,只能慢慢地往他怀里缩,毛绒耳朵热.度上升,羞恼要自己打成结了。
但在此刻,对方反倒恢复了一些曾经的风度,低下头凑到他耳边。
“尾巴。”李还寒哑声低问,“可以摸吗?”
江应鹤:“!!!”
他立即抬起眼紧张地盯住对方,板着脸拒绝道:“绝对不行。你……”
江应鹤话语一顿,耳朵被揉到了根.部,声音中断,感觉喉咙里都要往外冒呜咽声了。
……我是上辈子丧尽天良,才遇到你们这……今生还不完的债……
什么拒绝都不如行动有效。江应鹤从他怀里挣开,在偌大的床榻上移动到角落,抱着膝盖只占了一个小小的床角。
他擦了一下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眼泪,眼尾还是一片红润的,他软下声,慢慢地道:“还寒……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
蓬莱派。
蓬莱正殿之内,无数蓬莱弟子分立两旁,静待吩咐。
在正殿玄门后方,一个长屏风分隔空降,最内部的议事厅中。周正平坐在上首,一旁是
紫色道袍的颜采薇。
云不休不在,准确来说,自从云不休随江应鹤一同前往兰若寺吊唁之后,就再无音讯。若不是魂灯和命牌都还完好无损,恐怕此刻让两人焦心的就不止眼前一事了。
在议事厅的下首,一身绿衣的愁永昼再度行礼,续上之前未完的话语:“……玄微仙君是为了我等,才受到邪修凌.辱。如今鬼宗宗主找不到人,让麾下无数恶鬼外出寻人,许多幽魂不通修炼,灵智不高,连鬼修都称不上。脱离开幽冥界后,又很难投入轮回之中,长此以往,恐怕……”
他话语停下,含义不言而喻。
周正平抬手甩了一下拂尘,将尘尾搭在手臂上,凝神道:“我师弟以大局为重,才会相救药王谷。如今脱离魔掌,虽不知行踪,但却是一件好消息。至于秦钧之事……我辈需共同商议。”
一旁的颜采薇也叹道:“清晏真人也久久不归,蓬莱实在自顾不暇。如何管得了长此以往下去的天地众生?真人一路行来,是否也曾见到蓬莱弟子风尘仆仆、满身狼狈?这都是为了守护周边百姓。”
愁永昼亦觉彼此不易,无话可说,只是长叹。
谁能想到修真界百年英杰中最令人惋惜的那个天才,原来是天下鬼修之主,是一只本该统领幽冥界的天生恶灵。
三人静默片刻,忽地又有一条宛若飞鸟的传讯之物,从外殿一路飞来,绕过屏风,停在周正平手心。
他愣了一下,连同灵力,将里面的内容释放出来,感觉到这个传讯之物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