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找借口。我知道你心魔炽烈,如若一个人的心境真的毫无问题,又怎么会变为魔修?”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曾见过许多邪道魔修,或是强横、或是弱小,但都有相同的一面……求道之人,心术不正,要如何渡劫?譬如那一日你见过的萧玄渝,昔日与我同修时,他也是年少意气满的未来之才。”
“同修往事,犹在眼前,但随后的堕魔叛宗、滥杀无辜,也令人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江应鹤搁下笔,低声叙述下去,“对某些事情太过执着,让人心境偏移……往往回头无路。”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但一直说到这里,语气却还是温柔平静的。江应鹤抬起眼注视着他,继续道:“还寒,走错了不要紧。”
他抬起手,握住李还寒的触在笔洗上的手,忽地发觉对方的手似乎比自己的大,他竟然不能全部握住。
“修行漫长,总有歧途,跟师尊回来。”江应鹤道,“遇事不要忍,直接跟我说,办法总比问题多……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哪有人经得住心上人这样温柔耐心的询问……
李还寒回握住他的手,觉得自己那个难以清除的心魔复又震动生长,露出足以夺取他神智的剧烈渴求。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要控制住这一切,需要耗费多少Jing力、忍受多少心火煎熬的痛苦。
这个人明明是想给他解决问题,却总是让他疯得愈来愈热烈。李还寒冷酷如冰的外表之下,封冻着涌流起伏的炽热岩浆。
谁能想到,在他荒芜黑暗、残酷无情的神魂之中,对情爱诞生的第一个反应,是胆怯与克制。
江应鹤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想让他告之一切,可偏偏他的一切,都不可言说。
李还寒沉默了片刻,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师尊窄瘦的指骨,低声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江应鹤诧异挑眉。
李还寒的气息慢慢地环绕过来,像是一种温柔的侵.占。他鲜红的眼眸中一片幽邃,其中的心绪实在难以窥测。
“师尊,”他声音微哑,“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么?
”
江应鹤让他问得有点茫然,随后听到对方的下一句。
“……我已不知怎么说,才能传达给你了。有时甚至觉得,原来动心是折磨。”
江应鹤缓慢地品味了一番,似有所悟:“……你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认识这个人……”
他脑海中似是想起了什么,将过去种种全都串联了起来,再加上昨日的情景,皱着眉试探问道:“难道你喜欢长夜?”
李还寒:“……谁?”
江应鹤见他反应,以为自己猜错,便道:“不说就罢了,我何苦逼你。”
他把从储物法器中挑选的安定清心类法器挑选出了几样最有用的,将其中那个克制心魔的暗红戒指戴到李还寒的手上。
戒指的材质似玉非玉,触手微凉,是他私藏中效果最好的、用以持正道心的法宝。江应鹤捏了个咒印,将控制枢纽的个人印记放开,然后改变大小,随后才戴到了李还寒的指间。
李还寒静默地看着,等到师尊给他戴好时,忽地抓紧了对方的手指。
“嘶……”
这几乎不像是还寒素来对他的力道,握得他的手指指骨都在微痛。江应鹤抬起眼眸,看到那条原本蛰伏安静的心魔纹路张狂地扩散,而对方鲜红如血的眼眸也越发沉浓,几如凝涸的鲜血,透着沉郁到极致的暗红。
但却只有这一刹,手上的力道迅速地松开,如错觉般消弭于无形。江应鹤怔了一下,下意识道:“你刚刚……”
他话语未尽,便被大徒弟俯身拥抱住了。桌案上的纸张弄乱了好几张,往地上飘飞了一半。而耳畔的嗓音愈发地沉哑,与之相应的,他的情绪却克制而柔和,就像是一条锋利的足以割破人手指的琵琶弦,此刻正浸透了抚琴人的指尖鲜血。
痛得断断续续,渐有殷红漫流。
“抱歉。”李还寒道,“弄疼你了么?”
与其说是江应鹤被他弄疼了,不如说他自己的状态非常可怕,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偏移轨道。这个拥抱并不是安慰江应鹤,而是用以抚慰他自己。
江应鹤身上的幽香冷淡依旧,让他的Jing神缓慢地镇定了下来。
“这并没什么,只是你……”
他察觉不对,并没有推开对方,而是抚过还寒的
脊背拍了拍,按照自己印象里顺毛的方式哄了几句:“你别着急,我没事。你刚刚那个情况,是心魔?”
看来系统的状态栏没问题,他目前看起来,是真的很危险。
“嗯。”
江应鹤叹了口气,轻声道:“像这类辅助之物,兰若寺内数量较多,禅清住持的本名法宝就是压制心魔之物,不如我陪你前去暂借?”
李还寒静默片刻,随后应声:“嗯。”
这句话的重点并不是“压制心魔的法宝”,而是“有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