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现在的他也顾不上接身边人的话,而是盯着那一步两回头被他爸拽的直趔趄的徐宁。
他知道,那人在害怕。
一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他才完全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飞子,”三硕晃了下林鹏飞胳膊,“你没见过小眼睛儿他爸?”
在其他几个人的认知里,小眼镜儿是林鹏飞带到他们身边的,那林鹏飞知道关于小眼镜儿的事多点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句话让林鹏飞郁闷了,他见过个屁。他是接触徐宁多些,知道徐宁家,也见过徐宁妈,却当真从没见过这个看起来就暴虐的徐宁爸。
想到徐宁会挨打,他心里是隐隐担心的,却又没什么办法,这就更郁闷了。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再见到徐宁,那人手机关机,短信留言也没有回复过,将他闷闷不乐中和了些的是林鹏宇信了他努力学习考第一的鬼话答应他也要逆袭。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只能等着看他弟期末考试成绩了。
本来对徐宁担心是心境上的轻描淡写,谁知他做了个梦,梦里的徐宁被他爸打的满身是血。林鹏飞醒来后心口疼的慌,他那条沉寂的防线彻底被攻破。
他最先问了住在徐宁家楼下的黄阿姨,黄阿姨说有几天没看到楼上下来人了。
他又去洛平高三七看了,徐宁不在。叫了那个叫乔梁的大眼睛小子出来,没等开口问,人家就告诉他徐宁请假了。
他也去了徐宁妈那个干洗店,门是紧锁的,从门上挂着的顾客留言本来看,大概也有几天没开门了。
他随后便奔着徐宁家的方向去了,作为朋友,他该去探个究竟,他这样想着。
延伸到徐宁窗前的那棵杨树上次见还是绿油油的葱郁,现在被北风揪的全身秃,Yin沉天空下略显凄凉。林鹏飞在楼下站了两分钟,思来想去后弯腰在地上捡了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子,挥起手臂将石子逐一抛向那扇紧闭的窗。
他没有选择进单元门从正门敲门是因为他上次打了徐宁他爸,他怕再引起没必要的纠纷,毕竟他这次来也就是想确认一下徐宁为什么联系不上。
石子击中金属窗框的声音清脆短促,一把石子扔完也并没有任何回应,林鹏飞拍了拍掌心的土渍正在做去正门的心理准备,窗户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只是一条小缝,他却立马靠拢过去,仰着头道:“徐宁?”
应该是徐宁,不然窗户不会越开越大。林鹏飞低头看了看一楼黄阿姨家的安全栏杆,顾不上那么多,他顺着金属杆就攀了上去。最终踩在那安全栏杆的顶部,勉强是脑袋与二楼的窗口来了个水平对齐。
他这一站稳,差点没被窗里探出的头吓到。徐宁的脸是淤青且肿胀的,眼镜没有带,神情麻木的看着他。
就是他们目光相对的那一秒,林鹏飞气血上涌,生气和心疼窜在胸口,整个人都要炸了般的深呼吸着。
徐宁挪到窗边看到石子敲窗的是林鹏飞后忙挪到窗口,受伤的手臂用了很大力气才打开窗户,他盯着林鹏飞看着,想说话,又没说,嘴唇越抿越紧。一眨眼,眼泪就断线珠子般的滑出了眼眶。
第38章
有多久没见到他爸了?大概快三年了吧。上一次徐宁还是在中考后的暑假见到徐振波的。
那时估计是赌钱赢了或者是从相好那弄到了钱,听说他考上了公费的洛平高中,破天荒的回家没对他们娘俩打骂,还扔下了点钱。
再然后,就是现在的这一面了。
从十岁那年徐振波跟他妈摊牌要离婚以后,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都是突然的。这次也一样,碰巧看到他从网吧出来就把他拎回了家。
挨打是免不了的,这个道理徐宁从小就懂,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徐振波是真的把他往死里打,他妈因护着他也一如既往的挨了打。
那男人发了疯的用阳台晾衣服的撑杆向他们母子二人身上猛抽,没给任何顶嘴和还手的余地,他跟他妈的境地一直都是这样。
徐宁是被打大的,小时候但凡调皮点惹了祸,就免不了棍棒伺候,挺活泼个小孩儿硬生生给打成了让人心疼的安静乖巧,自卑又可怜。
徐振波这次回来是要钱的,说在外面欠了债,年前不还要有麻烦缠身。态度很坚决,不拿到钱就谁也不好过。
田美惠的干洗店略有盈利是不假,但生活花销和照顾儿子并没多少余存,她是想攒下的钱留给眼看要考学的徐宁上大学用的,谁知这没良心的男人也要剥夺了去。
徐振波说不给就卖房子,反正这房子是他爸妈留下的,不如卖掉给他救急。没得到田美惠同意他就嚷着要离婚,房子给他,孩子给田美惠。
因这事两个人昏天暗地吵了好几天。徐宁躲在房间,时不时会出去看看,他怕徐振波再打他妈,他虽帮不上太多,起码可以像他妈护着他一样挡在他妈身前。
这几天他跟他妈焦虑的睡不着,那男人倒是在沙发上鼾声震天响,徐宁开始明白他跟他妈相依为命真的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