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的两个伯娘和伯父什么德行, 谢莲花的婆婆十分清楚,要不是娶不到似模似样的儿媳,也不想跟李秋月结亲。以至于谢琅一众出村了,谢莲花的婆婆才敢问,“那个谢三郎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三郎叔本事大着呢。”谢春娥道, “他不但认识城里的大官, 还养了好几个大东西。猴子、老虎、狼和白罴见了他都不愿意走。我娘家那边的人都说他是神仙下凡来渡劫。”顿了顿, “他自己不承认,也就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端是怕他想起上辈子的伤心事, 把全村老少教训个遍。”
“这么厉害?”
谢春娥点头, “他的将军朋友就教他几招,十个八个像他那么大的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不出来啊。”谢春娥的丈夫忍不住说。
以前给谢琅建房子的泥瓦匠之一点头道,“我给他家做那么久的活,我也没看出他那么厉害。不过,他那个人是真大方。”
“他那时刚认识城里的贵人,贵人还没教他。”谢春娥道,“你们忘了么,还是你们跟我说的,城里的贵人给他五贯钱,还给他许多好的布料和衣裳。”
曾帮谢琅建房的泥瓦匠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王公子就是谢三郎刚才说的大将军麾下的王将军?”
谢春娥点头,“他和我三郎叔关系最好。”
“可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大将军手下还有个姓王的将军?”里长问。
谢春娥“大将军手下又不止一个将军,哪能都让你知道。你不信他有个将军朋友,也该信他认识东方朔。东方朔不止一次领着官兵去养蚕里买红薯和棉花。以前我家的红薯棉花都是拉到养蚕里卖的。”说着看向她丈夫,“不信你问他。”
谢春娥的丈夫点头,“比卖给城里的商人贵。多少斤就是多少钱,一个铜板都不少。那些人也是喊三郎叔三公子。包括东方大人。”
“你们以前怎么不说?”里长忍不住问。
谢春娥“我们以为你们知道。我说过棉花和红薯都是三郎叔给的。你们问我为啥拉去养蚕里卖,我也说过朝廷派人下来收。”
众人想起来了,谢春娥说过这话,但这些人认为朝廷派人去,是因为只有养蚕里有那些东西,根本没往深了想。
谢春娥转向谢莲花的丈夫,“我三郎叔最是通情达理,你以后看孩子的时候,劝孩子听我大嫂大哥的话,别想着总把孩子带回来,对我大哥大嫂客气点,恭敬点,你闺女永远是你闺女。”
“三郎叔,你让他两个月去一次,这闺女长大了,还得去找他啊。”李秋月看一眼钱小花怀里的小孩,“到那时我就亏大了。”
谢琅白了她一眼,“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养莲花的闺女。”
“当然想!”李秋月不假思索道。
谢琅“这孩子刚没了娘,你上点心,搂着她睡。最近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以后少在孩子面前提她爹,给孩子做好吃的时候,别说你要是跟着你爹,得喝西北风。问孩子好不好吃,好吃过几天还买,不出俩月,孩子就跟她爹生分了。”
“当他爹死了?”李秋月道。
谢琅点头,“权当是你自己的孙女。将来她爹比你有钱,她也不会去找她爹。还有一点我没说,等她爹给她娶了后娘,她爹想来也脱不开身。根本不用你出面当恶人。”
“对对,我瞧她nainai的样子,恨不得明天就给她找个后娘。”冯英道。
李秋月放心了,“你早说啊。”
“我怕你们一秃噜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谢琅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秋月“我们什么时候败事有余?”
“你们什么时候干成过一件事?”谢琅问,“卖东西不算。以前别人都没有,只有养蚕里有,酒肆的人恨你们恨的牙痒痒也得找你们买。”
李秋月想了又想,好像没了。
谢琅指着钱小花怀里的孩子,“人打了,解气了,没让春娥搁中间难做,旁人说起今天的事,还会觉得咱们养蚕里的人好说话。你们带人过去打一架,能达到这种效果?”
“肯定没有。孩子都不一定能抢过来。”冯英接道,“过几天她爹走了,留她一个在家,还不知道那个不省事的nainai和伯娘怎么骂她打她呢。”
谢琅看向李秋月,“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知道该怎么做了?”
“谁家能天天死人。”李秋月道。
冯英想翻白眼,“三郎的意思是以后遇事多想想,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一个办法。”
“就你知道。”李秋月瞪她一眼。
冯英知道她什么德行,念她又刚死了闺女,“我不知道,但是三郎讲的我会听。不像你,三郎让你把孩子要过来,你居然还犹豫。”
“我那时没,没想过他们敢虐待孩子。”李秋月道。
冯英“动动脑子也知道了。莲花跟她婆家嫂子不对付,她嫂子肯定会逮住机会骂你外孙女是个没娘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