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紧紧并肩而行。
轮到夏恩办手续了,这时吉米反而庆幸夏恩伤的是右胳膊——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夏恩了,免得夏恩承认自己填不了那些表。不过,吉米得眯着眼去读那些小号字。Cao。他撑不了几天了,还是得配老花镜。
被匆匆带走之前,夏恩吻了吉米,医护人员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你可以在那边等,”接待员指着大厅说。“他醒过来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你。那得过几个小时,你不在这儿等的话,可以把手机号给我们,等他回到监护室我们就给你打电话。”
夏恩的手机在吉米口袋里,瓦尔的SUV随他开,他想去哪儿都行。但不知为什么,他想待在夏恩近旁。他不想一个人离开医院。他答道:“我在这儿等。”
这里的候诊室比响尾蛇镇的小医院里那间可大多了,椅子也舒服得多。但这毕竟是医院——空气里一股消毒水味儿,室内装饰毫无亮点,让人提不起劲儿来,气氛也Yin沉而紧张。吉米试着看书,但他的肚子抱怨了,于是他便去找吃的。食堂的咖啡不错,三明治也马马虎虎,这些帮他消磨了一点儿时间。然后,想到还要等好长时间,而且他觉得被关在屋子里难受,所以走到室外,来到停车场上散步。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烦躁。那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手术。而且,妈的,他才刚认识夏恩十五天。先别提他和夏恩的亲密程度已经超过了他与任何一个人,自从……他们只是朋友。好吧,炮友。等夏恩一康复,吉米就会重回旅途,在夏恩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也许夏恩会把他给吉米拍的那张照片洗出来,放进相簿,但吉米觉得可能性不大。吉米不是杰西——差远了。
停车场实在是平淡,比起……就比一下山脚下的牧场吧。几株乏味的灌木,几棵树,几只麻雀蹦来蹦去,还有一行行轿车、卡车和SUV。太阳亮得刺眼。他真希望自己能懒洋洋地待在某棵橡树舒展的枝丫下,想象在过去五百年中有哪些人触碰过它的树皮。他真希望自己能沿着夹在两座陡峭山丘之间的某条小溪散步,聆听溪水汩汩地流过石滩。妈的,他真希望自己能坐在某间古老的沙龙里,欣赏绘着蛇的壁画,和英俊的酒保交换故事。
老天开开眼吧!他不该昏了头,去“希望”什么。
拐角有个公交车站。他走过去,看着时刻表——十分钟后有一班车开往市区。他可以从市区搭灰狗巴士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许去北边,反正天气就快暖起来了。或许去东边,他有阵子没去过落基山脉了。他还可以在某个旅游业小镇找份工作,或许海边也不错,他喜欢听大海的声音。又或许他可以去某个比响尾蛇镇更偏僻、更冷清的小镇。几年前,他在俄勒冈的高原地区路过了一个废弃的小镇,那儿曾经是繁忙的牛羊产区,但当时只剩下十几个居民,和一些被遗弃的老旧建筑。
他看见公交车已经在等红灯了,绿灯一亮就会开过来。但他伸手进口袋摸车票钱的时候,他摸到了夏恩的手机和瓦尔的车钥匙。他不是贼。他离开车站,回到了医院。
快天黑的时候,一位女士把他带进宽敞的监护室。病人们分别躺在用帘子隔开的床位上。有人在大声呻yin,他揪起了心;但迎接他的是夏恩迷迷糊糊的笑容。“情况还行。”夏恩有点儿大舌头。他额头上的瘀青看起来更严重了,但他的胳膊被夹板固定着,裹得整整齐齐。他正喝着一罐七喜,吃着一包咸饼干。
夏恩的胳膊有点碍事,服的药让他使不上劲,所以吉米费了番工夫才帮他穿好衣服。至少夏恩看起来不怎么疼。事实上,他试着想拽吉米过去接个吻,结果俩人差点儿摔成一堆,他大笑起来。不一会儿,护士过来了,讲了些关于术后康复的细节,夏恩晕乎乎的,听不懂她的话,所以吉米仔细听着,还在护士给他的纸上记了点儿笔记。
他刚把夏恩安进副驾驶座坐好,就想起还有件事得做。在夏恩颠三倒四的指点下,他用手机给瓦尔打了电话。
“他状态不错,”他马上宽慰她。“我们准备回去了。”
“他想让我今晚过去吗?”
吉米看向夏恩,夏恩坚定地摇了摇头。“女士,我觉得他可能打算直接睡觉。不过明天下午我干活儿的时候,他肯定希望有人能陪他一会儿。”
他听见她在叹气。“好吧,我到时候再取车。你要是需要什么,尽管用车好了。”
“谢谢。”
吉米把手机放回口袋,把钥匙插进打火孔。但没等他发动,夏恩抓住了他的手腕。“咱们有车。咱们可以私奔。”他平时神采奕奕的眼神此刻显得涣散而朦胧。
“你想去哪儿?”吉米柔声问道。
“不知道,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不会想念响尾蛇镇吗?想家里人?”
夏恩叹了口气。“会。”他靠着头枕,合上了眼。
-TBC-
第二十一章
贝琳达说中了——夏恩在周末重返工作岗位。虽然上了夹板的胳膊颇碍事,他还是劲头十足。星期日早晨,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