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说,他看相十方没有要接的意思,嘴唇抿了抿,直接塞进相十方手里。
相十方条件反射一样握住了林既的手。
林既脸色一变,立即抽回,但相十方不愿放。
“放手!”林既怒道,好像被相十方碰到是一件被冒犯的事。
“我可以补偿你。”相十方紧紧盯着林既,想要找到他的一丝软化,“当年的事,我做得不对,我愿意向你道歉。”
“道歉没用!”林既眼镜都有些歪了,他的体面被燃烧殆尽,那黑润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恶龙在咆哮,“你的歉意没那么伟大,它什么也挽回不了!”
林既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侧身指着玄关,“出去。”
相十方受伤地看着林既,不言不语。
林既点点头,“你不走也行,我走。”
说罢,林既大步走向门口。
“别……”相十方立即上前又抓住了林既的手,这次他懂得把握分寸,很快就放开,“我走。”
相十方拳头攥得很紧,慢慢走到门口,他回首看着林既。
林既神情冷漠,毫无挽留之意。
相十方嘴唇颤了颤,他打开门,离开了林既家。
门关上后,林既像是被崩断的弦,无力地扶着沙发背,否则他会没形象地坐在地上。
他慢慢摸到沙发上坐下,低着头像在承担什么重刑,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狂躁又难过,心里那个被绑住的人在疯狂挣扎着,如果他挣脱了,会发生糟糕的事。
就好像当年他抑郁症发作时的感受。
姑nainai跳上了林既的腿上,抻着脖子去蹭林既的下巴,呼噜呼噜的喵叫着。
林既眨了眨眼,腿上沉重、下巴刺痒的感觉在告诉他,姑nainai还陪着他。
挣扎着的人安静了下来。
“谢谢,谢谢姑nainai。”林既抱着它说,接着他松了口气,小声对自己说:“就这么做,林既,你做得不错。”
林既不知道,门关上后相十方并没有走,他静静地看着这扇门,眼睛如浓墨。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低下头,将额头贴在门上。
林既……
华福沅的年终会议召开地址选定在南方的一个临海城市,冬天也不太冷,还有吃不完的海鲜水果。
但这个选择被公司里以陈副总为代表的保守派所谴责,说是多此一举,让那些小年轻们只想着玩,根本不好好开会。
林既知道他们其实针对的是自己,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词他们起码说了三遍。
这次年终会上,陈副总又发言了,依然是矛头对着林既,抓着他上班经常早退、做事不积极、把个人生活放高于工作这些事来回的讲。
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再可怕都没有,因为董事长站林既这边的。
可所有人,甚至陈副总自己都没想到,林既发言时会说:“陈总说得没错,下半年我确实有太多不足,没调和好生活和工作之间的矛盾。这样吧,回去我交一个申请调任的报告,公司有意向南发展,我和负责人张总换一下,我去好了。”
一片哗然,董事们小声讨论起来,宋广峰脸黑得吓人,狠狠瞪了眼陈副总。
会议结束后,宋广峰把林既叫住,两人单独来到一个房间。
“你瞎决定什么?派张苕去当负责人是我们讨论好久才定下来的,他是最合适的人,你赌气也不能这么来!”宋广峰说。
林既平静道:“宋哥,我没有赌气,我在雍市呆了快十年,有些腻了。”
“我的工作大多是坐办公室,开会,出去应酬,说实话挺没劲的。”
“况且现在公司的制度已经形成了,每个岗位都有人才,少我一个也没事。”
“胡说八道。”宋广峰忍不住说,“你是他们的头儿,少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你。”
“我意已决,你在挑个头吧。”林既拍拍宋广峰的肩膀,走了。
宋广峰对他喊:“你决没用!我不同意!听到没?我才是你老板!”
最终,林既调任的事一锤定音,年假结束后他讲前往华福源荣市南方分公司就任。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回冕市过年。
下了飞机,林既把姑nainai带回家后,就又出门了,他出行的目的是福利院。
“爸爸!”加加看到他,手舞足蹈地扑过来,扑进怀里后又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不安地看着周围,“我忘了要叫你林叔叔。”
“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爸爸了。”林既低头亲了亲加加的小脑袋。
他是来办加加的领养手续的。
加加现在四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了,而他又准备去荣市工作,不知道几年才能回到雍市,倒不如把加加带在身边,让加加正常上学,也能让他享受到教育孩子的乐趣。
要领养加加这件事,林既早就和福利院的老师提过了,因此手续准备得很齐全,没一会儿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