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么见外。”
“你俩今晚有口福了。”陈原秋倚着门框, 吊儿郎当的小痞样,姿态别提有多悠闲:“知道我三哥都烧了什么菜吗?红烧rou!辣炒鸡丁!芋头炖排骨!红烧咸鱼块!大蒜炝虾干!有两道菜是不是听都没听过,咸鱼和虾干是九哥今儿从县城带回来的,咱们镇上都没的买, 更别提吃。”
树娃吸溜着口水:“全是荤腥啊!”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自然也是有素菜, 凉拌地菜,香椿煎蛋,爆炒细苋, 可别小看这些野菜,经我三哥的神仙手艺,好吃的连舌头都想吞掉!”陈原秋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三哥手艺好,偏偏吃不到,而他,做为三哥的幺弟,天天都能享受美味。
他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崽!
“老幺又开始瞎显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没点正经样。”陈老爹细声说着,有点哭笑不得。
“他也就这么点乐趣。”
“啥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哟!”
陈玉平想了想:“等他遇到个中意的姑娘或哥儿,兴许就沉稳了。”
“这阵儿忙,我都没什么时间出去串门说话。”老幺今年十八,也该成亲了。陈老爹有点发愁:“一会吃了晚饭,我就上你大伯三叔家说说话,顺便把鸡蛋买回来,家里也没多少鸡蛋了。”
“阿爹成亲这事,也得看缘分,还是不能着急。”
“我知道,我不着急,可总得有人相看,才有挑选的余地是不是。”
陈玉平点点头:“也对。”
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
热腾腾地饭菜香,横冲直撞的往鼻间钻,勾得心神荡漾,迫不及待的想要举起筷子,一口气尝遍桌上所有的菜。还没开始喝酒,脑子已经有些微微发晕。
“先喝一口?还是先垫垫肚?”崔元九问着二山子和树娃。
树娃眼神儿发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听不出一点声音,至于二山子,他瞅了眼没出息的树娃,能说什么?“先垫垫肚,咱们边吃边说话,再喝点儿小酒。”
陈老汉举起筷子:“成,先吃饭。”
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尝尝,先吃哪个菜?
二山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朝着红烧rou下了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以为会很有嚼劲,结果入口即化,肥瘦相间酥烂香软,没有丝毫腻味,略微的甜意,吃完后舌尖仍有着意犹未尽的鲜美醇厚,反倒不着急再下筷子,而是细细地回味。
五花rou他只吃过炒,却不想竟还能有如此丰富美妙的口感,难怪要两文钱一块,值!太值了!可惜平哥儿如今不卖了,往后犯了馋,八成只能去镇上沈记解馋,价格似乎要贵很多。
还说什么边吃边说话,再喝点儿小酒。
拿起筷子后,二山子和树娃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吭哧吭哧吃得可认真了。
沉浸在美食里无法自拔。
陈家众人倒也没出声打扰,就由着他们吃,今儿这晚饭本来就是招待他俩。
能吃得这般尽兴,是好事。
“咱们几个喝点儿?”崔元九笑着问。
“可以。”
“我看行。”
“我来倒酒。”
桌上饭菜清得干干净净,碗盘都可以不用洗。
二山子和树娃总算从着迷状态中醒过神来,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哥儿的手艺真是绝了!”竖起个大拇指,棒!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树娃想哭,怕是难得再有第二次机会吃,怎么办,他开始觉得日子好苦。
陈玉平听多了这类夸奖,一团和气的笑着:“许是我天生就是掌勺的料。”
“老天给的。”
陈老爹到底还是帮着三儿子收拾好灶台,这才往大哥三弟家去。
陈老汉他们几个在外头说话,说着关于贼子的事。
“昨儿在赌坊看到的中年汉子,姓张,就住在平原村村西头,家里不多不少刚好三兄弟,这汉子是家里的老大,娶过一个姑娘,成亲三年一直没生育,这人脾气不好喝了酒就喜欢打人,姑娘受不住,由娘家出面和离再嫁,据说再嫁没多久就怀了孩子,次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平原村的人特别喜欢用这事来嚼舌根,当着汉子的面不知道取笑了多少回,有两回这汉子喝醉了酒,还跑去了前妻再嫁的夫家撒酒疯,被暴打了两回才彻底老实。”
“张婆子生第三个儿子时难产走的,张老汉在大儿子和离后,受不住村里的指指点点,又因三个儿子实在太丢老祖宗的脸,病了一阵子后,没多久也走了。三兄弟里头就张老大成过亲,剩下的两个,也没哪家看得上,张家要钱没钱要屋没屋要田没田,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三兄弟索性破罐子破摔,挣了点钱就逍遥自在,没钱了,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甚至时常到寡妇家撒酒疯,平原村的名声很不好,有近半都是因着这三兄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陈家遭了贼的第二天清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