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一早便开了灯,萧元景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明书将椒房殿的事。
明书眉飞色舞道:“今日的寿礼中,当属陛下的寿礼最好,那些赏赐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一样,就是陛下亲手做的那个蛋糕,我听阿月姑姑说,当时后妃命妇们都在,陛下就捧着蛋糕走了进去,那些后妃们眼睛都直了,命妇们直说帝后情深,如今皇后娘娘更是双喜临门呢。”
立冬也跟着道:“对对对,陛下的礼物虽然好,可咱们殿下的寿礼也当属独一份,今日皇后娘娘接见命妇时,可是穿的殿下亲手设计的衣裳。”
明书也格外骄傲:“那是当然,咱们殿下是天之骄子,自然样样都是最好的。”
萧元景颔首笑着,旋即搁下了手中的碗筷,郑重其事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感受到萧元景图冷淡下来的气氛,明书与立冬也立即收了笑容,规规矩矩的站着,明书试探道:“殿下,奴才们是不是做错了。”
萧元景摇摇头,他深呼吸后才正色道:“母后生辰一过,就离我的生辰不远了,我生辰那日,便是我封王离宫之时,可如今母后有孕,关乎着我将来的命运。我了解过,按照惯例,我是能够挑选承乾殿伺候的人,一起去王府,可明书与立冬,我却只能带立冬走。”
对比立冬的一脸欣喜,明书显然受到了打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殿下……奴才是伺候的不好吗?”
明书有些没忍住,直接红了眼睛,旋即低头不再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起身走到两个人中间,伸手勾住两人的脖子拉近,格外亲昵:“不是你伺候的不好,而是因为我信任你,立冬这孩子我得带在身边管教,明书你办事我向来是最放心的,所以才留在在宫里,母后如今有孕,我怕有人对她不利,对我弟弟不利,有明书你在宫中,我才最放心。”
明书侧眸看着萧元景,只觉得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连忙回首不再看着他,小声道:“所以殿下……不是不要我,而是信任我?”
萧元景点头:“当然了,因为信任你,才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保护好皇后,待得将来我兄弟降临那日,我就接你去王府。”
明书只觉得心头一热,用力的点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会用性命去护卫皇后娘娘与小皇子。”
立冬也连忙开口道:“明书,我也在王府等着你呢,到时候你可别不出宫啊。”
明书笑着:“不会,我要一辈子都跟着殿下呢。”
萧元景笑着揉了揉两个人的脑袋,想着这离自己的生辰也没两天了,心里突然有些不舍,不过能够出宫拥有自己的府邸,自己做老大,萧元景觉得还是出宫爽一点。
毕竟,要是卫长恭也能陪着他一起住就更好了。
春天的晚风依旧带着些许的凉意,萧元景独自一人踏着宫中的灯火,迈步走在宫道之中,朝着宫中最高的阙楼走去。
夜幕中的皇宫恍如一幅花卷,亮着颠颠灯火,他心里对整个皇宫早已熟稔,位于皇宫中轴线上的宣政殿后的便是文德殿,在往后一些便是甘露殿,后宫中最大的那座宫殿便是椒房殿。
晚风抚过萧元景的面庞,撩起他的裳摆,可他依旧负手站着,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看清楚,藏在心里。
这里他曾经住过,也发生过不少险象环生的事,他一次又一次的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侥幸逃脱,甚至创造了不少好东西,并且赢得皇帝的信任。
可明日一过,他便与这皇宫无缘了。
一年时间,不过三百六十多天,可到底是让他对这里产生了不少的感情,但是,最后终究是要离开了,宫外还有更大的一方天地等着他去闯。
毕竟,火锅店也要开张了。
翌日一早,承乾殿里伺候的更衣女官们仔细的为萧元景穿着司衣司送来的亲王衣冠。
绛紫色的圆领大右衽的衣裳,束着镶玉的腰带,缀着的宫绦也是格外简洁,龙型的金冠上,龙口中衔着一颗紫珠,格外引人侧目,耳边垂下的冠带交在颈下,披散的头发规规矩矩的垂在背后。
萧元景伸开手,由着更衣女官为他整理着。
待得时辰一到,萧元景便上了步撵,前去宣政殿,最后停在了宣政殿外的台阶下。
“宣,四皇子萧元景觐见。”
传旨太监的声音传来,萧元景记着前一日成友之过来教授的礼仪,在听到传唤后便抬步上了台阶,昂首阔步的迈过宣政殿的殿门,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丝毫不怯的走在正中央那条道上,最后看着成友之的眼神,停在该停的位置。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萧元景一路走来看到几位熟人,身为监察御史的荀若白,还有镇北王世子卫长恭,甚至文官最前面站着的是平都王萧元齐。
这样一来,萧元景也就不紧张了。
皇帝双眸含笑,看着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儿子,心里也是十分欢喜,道:“景儿,今日一过,便是十八岁了,朕还真是舍不得放你出宫呢。”
萧元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