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便躺在了医馆内, 生死未卜。
萧元景忘不了他将卫长恭放在床上时瞧见他的脸色, 苍白如纸, 满脸汗水,尤其是身上的那件衣裳也被血浸shi了。
冷风席卷着从萧元景的衣领渗进衣内, 可萧元景依旧不动如山, 站在院中,仿佛在等着谁宣判一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刚才那样危机的时刻,卫长恭没有躲开,而是下意识的站到了萧元景的面前, 替他受了那一箭,如若不然, 只怕这会儿躺在里面的就是他了。
萧元景眼眸幽深,Yin鸷,一旦想到那些个要杀他的人, 萧元景就从骨子里透着恨意, 恨不得将那些人捅上千百个窟窿, 都不足以弥补卫长恭这一次的伤。
卫长恭是他萧元景的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门终于打开了,叶蓁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萧元景,宛如一尊雕像般,浑身上下都透着敌意与戾气,方才从卫长恭身上沾的血迹此刻也干了些,有一些还蹭到了脸上。
叶蓁小心翼翼的走来,朝着萧元景抱拳揖礼道:“启禀殿下,小王爷的箭虽然取出来了,可因为箭头的倒刺取箭时着实费了些力气……”
萧元景没有打算听完:“他怎么样。”
叶蓁一顿,随后才道:“此刻小王爷已经醒了,殿下……”
萧元景一听醒了两个字便再也听不下去别的,只是推开眼前的叶蓁,快步走进了屋内。
只是刚到门口,萧元景便被满屋的血腥气所吓倒了,有些反胃,瞧着屋内的的水盆中盛着血水,带血的帕子也堆了一小堆,大夫正把着脉,李长亭站在他的身侧,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卫长恭。
直到发现门口站着的萧元景,李长亭这才在大夫的耳边低语,大夫便叫了李长亭出门去拿药煎药。
所以此刻的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萧元景与卫长恭。
萧元景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有些走不动路,可一想到床上躺着的人,他便稳了稳心神,朝着床边走去。
可是一瞧见脸色煞白的卫长恭,胸口缠着一圈略微浸出血迹的纱布,萧元景变红了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卫长恭察觉到了床边站着的人,也睁开了双眼,瞧着萧元景红了眼,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哭什么,没出息。”
萧元景别过脸,热泪滚落眼眶,他用力拂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我才没哭呢。”
卫长恭轻笑:“让你担心了。”
萧元景沉默着低下了头,也没有走近床边,只是不近不远的站着,卫长恭道:
“你近些,我有些累。”
萧元景听话的站到了床边,卫长恭便用力抬起手,抓住萧元景的手握着:“吓坏你了是不是。”
萧元景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害你受伤了。”
卫长恭喘息着,似乎累了,萧元景连忙坐在了床边,握着他的手,卫长恭依旧笑着:“我把你看的比命重,谁都不能伤你分毫。”
萧元景再次红了眼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卫长恭握着萧元景的手,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认真道:“我,没有关系的,不哭。”
萧元景再次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可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其实,其实我是怕了,我怕你会出事儿……我……我对不起你,他们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是你替我受了那一箭,我……”
卫长恭直勾勾的看着他,让他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后,这才开口道:“不哭,你若是真委屈,不如亲亲我。”
见着卫长恭到这个时候都不忘调戏他,萧元景立马就不哭了:“你以为我不敢亲是不是。”
卫长恭期待的闭上了双眼,看的萧元景心弦一动,脸颊微红,轻抿着干燥的嘴唇,左右看了看,朝着卫长恭的唇便凑了过去。
只是还未碰上,这房门便被推开了,萧元景紧张的立马坐直了身躯,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端着药碗进门的李长亭嗅着屋内的血腥气,总感觉这血腥其中透着浓浓的异样情愫:
“老大,这药熬好了,要不要现在喝啊,屋里血腥好浓啊,要不开窗散散吧。”
萧元景连忙起身,朝着脸一边扇风一边道:“你喂你们家老大喝吧,我出去透透气。”
李长亭一脸茫然,侧开了些身体让萧元景走了过去,李长亭端着药朝着卫长恭的床边走去,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老大,四殿下这是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卫长恭白了他一眼,有些艰难的起身:“药给我。”
李长亭连忙上前搀扶着卫长恭,将药碗递到了他的唇边,卫长恭侧眸睨着李长亭这粗心大意的模样,心里不由一声叹息。
这李长亭怎么这么伺候人的,喂药也不吹吹,凉一下再让他喝,这么烫,是想让他身上负伤不说,嘴里还要负伤不成。
李长亭不解的看着卫长恭:“老大怎么不喝,药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