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乏初,“地里庄稼怎么整?”
唐乏初笑了两声,在莫咽疑惑的目光里静止着。
然后他爆炸了,他扑上来,把莫咽按在地上一顿乱揍。
“这他妈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不想看见我了是吧,让我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是吧?”他情绪激动,口不择言,“然后跟我约一天再见,又玩儿失踪,这次是不是有经验了,我来找你也找不到了是吧?!”
莫咽也没想着躲,他抓住唐乏初的手腕,舍不得用劲,就随着他一起乱晃。
他的五官都有些狰狞了:“不是!你别自己瞎想行不行!”
唐乏初觉得他已经被圈养出毛病了。
这是个思想误区,他太被动了,好像莫咽才是能决定一切的主宰者。
异常愤怒的情况下,他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反复呼吸着坐到了一旁,神情木讷地看着莫咽。
莫咽愣愣地从月光下打量着他,他撑着手坐起来:“不是,你是不是闷出毛病了?”
照理说他和狼群每日游荡在外,饱受大自然的洗礼,是新鲜到不得了的,只是在莫咽的理解里,和不相熟的群体长期生存就是会闷坏的。它过去在村子里便是这种感觉。
唐乏初答非所问:“冬天快到了。”
莫咽许是在安慰他,尽管在冬天这个词面前狼们总是如临大敌,但他此刻却满不在乎:“到就到呗。”
唐乏初没有告诉莫咽,他有了新的主意。
他只是对此表现出了难得顺从,在日益寒冷的空气里,吐着白雾缓缓道来:“我回去也不是不行。”
莫咽还没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弱产生反应,唐乏初就已经牵引着他避开了这个深思的机会:“你为什么想让我回去?”
“啊,也不是想让你回去。”
远处树木摇晃出破碎的月光,他们在树林的剪影里听着彼此说话伴随着的呜咽声。血腥的枫叶们早已沉睡,万兽浸泡在温柔的夜晚里,超脱了白昼。
“最近的食物已经锐减了,我们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莫咽的声音在夜里显得落寞。
“你是人类,抛开感情,客观去说,你真的不适合在这里。”莫咽去拉唐乏初的手,回眸温柔地看着他说,“初儿,你不用跟我证明什么的。”
“你不要生气,我好好跟你说,我也想了很久,我……”
“我可以回去。”
唐乏初突然打断他,“但是我有条件,冬天还没到,我回去缓两天,然后你来接我,陪我玩几天再送我回去。”
他面色如常,莫咽对他没有防备,愣了两秒,点头应了:“行……”
“行!”他黏腻地贴过来,“你想通了?你什么时候想通的?”
唐乏初心跳停了一拍。
他觉得莫咽的笑很刺眼,晃得他眼睛疼,这疼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莫咽。
他一向自认是个粗线条的男人,从不知道感情可以让人如此细腻。
但他看着莫咽这样信任他,又觉得隐隐心酸。他知道莫咽作为狼王有自己的顾虑和骄傲,却仍愿在他面前柔软而赤诚,于是他的话温和又沙哑:“没什么想不想通的说法,本来在一起时间就少,老吵架怪没劲的。”
莫咽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唐乏初紧锁的眉头,他蹲到唐乏初跟前,用力呼吸着,再慢慢吐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疼,只是道:“别总是多想,一回春我就去找你,我……”
“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和我回村子了?”
带着莫名的希翼,唐乏初没经过脑子就这么问了句。他的眼睛在夜晚里亮堂得仿佛萤火虫。
莫咽沉默。
唐乏初挠了下头:“当我没说。”
话茬一开,便怎么也收不住了,他心里难受,话也苦涩,拳头砸在自己腿上:“我知道你更喜欢狼的状态,你就是个狼!没关系,你喜欢就可以,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就是……”
“我害怕。”他抹着脸,咬牙说道,“我怕,我感觉有的时候你很陌生,你好像根本不把生死当回事,死亡在你眼里会是一种荣耀吗?但我不行,小咽,我们人类眼里生死是大事,你要是死了,我没法接受。”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于是他仰起头来,哽咽道:“就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那也没关系,你对我意味着不仅仅是这些,但我需要你活着,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我……”
莫咽总是对他的悲伤感到手足无措,他紧张地把他紧紧搂住,慌乱地说:“我不会轻生,我很愿意活着,初儿,我怎么会不想活着呢?”
为了增强可信度,他捧起唐乏初的脸,毫无章法地吻着他说:“我曾经好几次都差点死去,每当那时候我就想起来以前和你在村子里的日子,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排斥那里,那永远是我度过最快乐的时光,那条腿伤得太值了,这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伤疤,它让我遇见了你。”
唐乏初闭着眼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