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干脆地把又站在原地不动进入了思考模式的莱奈尔背起来,谨慎地挑选着道路向城外走去。
一片巨大的Yin影却于此时投了下来。
“真是恶心。你怎么把这些脏东西放在自己鼻子下还能睡得愉快的?”奥里吉纳尔此时仍是Jing灵模样,繁花与蔓萝构成的翅膀此时顺服地贴在他的后背倾泻而下,如同一件披风般长长地拖曳其后。
赫库兰尼姆显出了本形,伸展双翼停在城市的上空,巨大的眼睛仔细地从城市的东门开始慢慢扫过;奥里吉纳尔站在他的肩背上,还在不停地发着牢sao,这令他不是那么痛快。
“死亡在你眼中只有肮脏二字可言吗?啊,我忘了,你可是高贵的洁净的生命之神的信仰者,那些被你改造的生物外表绝对不恶心不肮脏。”
奥里吉纳尔没有接他的话。
擅长于生命法术的法师并不多,尤其现在龙族数量稀少,龙法师中真正敢号称自己擅长生命法术的只有三位。红龙伊莉沙丽斯,白龙塔琳,与绿龙奥里吉纳尔。
伊莉沙丽斯的造物自不必提,她是真正“创造”了新生物种的法师;塔琳喜欢美丽可爱的生物,她在自己的领地里放养着许多惹人爱怜的生灵——比如小巧可爱长着翅膀的飞马,有着动听歌喉会弹琴奏乐容貌似Jing灵却长着翅膀的歌鸟,各种各样会走路会聊天的树木花草等等;而奥里吉纳尔的造物就不那么令人喜欢,就连作为死神信众素来接受度远超一般水准的赫库兰尼姆也认为前者豢养的宠兽们长得可以成为无穷无尽的噩梦源头。
“生命的美不在乎愚蠢的外在,而在于挣扎痛苦也要求生的意志和其过程。这般让其无序地乱成一团,大片大片无价值地死去,你简直比你的神还要浪费。”
赫库兰尼姆无所谓地偏偏翅膀,“我只是给他们以必定的‘结局’,这一切的过程和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你可不要把什么都推到我头上,我很懒的,懒得去规划他们要怎么死。”
“懒得会传授他们建设不朽之殿的图章作为装饰建筑的雕刻,懒得会教导他们认识到死后一切归于虚无的概念,却没有勤快到引诱人类因为畏惧死的未知而去选择生前的纵情与放肆?”奥里吉纳尔振动翅膀,“那么我勤快点儿帮你把这场疫病平定下来,让他们赶紧把这座弥漫着滥交和尸体臭味的城市打扫干净,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吧?”
“如果你认为这有利于快速找到两个人类,那么,请随意吧。”
“……怎么会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赫伯特看见地面的龙翼Yin影,意识到这边是莱奈尔那个为何无人想要逃亡问题的真实原因。
死亡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它会如影随形,用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你,直到你被它征服。龙领主赫库兰尼姆既然舍得下花大力气帮人类建造文明,就是为了追求其最终结局的死亡,怎么可能在结局将要呈现时不来监督其进展呢?
这倒是赫伯特想多了,其实,要不是奥里吉纳尔拉他来寻人,赫库兰尼姆更喜欢任其自行走向毁灭的终局后数百年在漫不经心的情况下“偶然”地邂逅自己以前的作品。
赫伯特带着莱奈尔躲进了路旁一间空落落的房屋中。门窗都大敞着,里面的家具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经过了狂欢的洗礼还是偷盗者的光顾才变成这幅模样;看不见任何活人的痕迹,不知道主人是死了、逃了还是在它处欢愉之中,只有一只饿得蔫搭搭的狗趴在上楼的楼梯口,眼神不错地斜睨着进来的陌生人。
赫伯特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块昨天在城外烤的rou干扔了过去,他很谨慎地没有上前,环顾四周,找了处能坐的软椅把莱奈尔放下,再思考起下一步来。
此时贸贸然离城只会引来龙的注视,而他不愿意去赌龙的记忆力如何——不过是三个月前发生过的事,要奢望龙记忆力这么差还不如奢望他和艾尔默一样是个不爱出门的家伙。
“醒醒,要思考等我们离开这儿再慢慢思考,把这里的情形记下来就好。”赫伯特摸出水囊给莱奈尔喂了点儿冰凉的水,刺激得后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嘶,好冷。”莱奈尔回过神来,“怎么了?”
赫伯特指指头顶,“此地的领主大概是出于欣赏即将完成的作品的心情,亲自前来督查进度了。我们大概不能走大路了,得换个方式偷偷摸摸溜出去才是。”
“哦,那我们从水道走吧。”莱奈尔点点头,站起来,悄悄地调动周围的水元素,感受着水流的方向,嘴上则是讲述着自己的一些新发现,“这里的疫病非自然感太强,因此我仔细观察后怀疑它的源头是法术——大概是与死亡有关的法术吧。推而广之,自然的疾病和器官衰竭大概都与之相关,不过自然的过程还伴随着时间不可逆的影响,而被法术影响进展过快的疾病相比时间的积累和衰老伤害虽然猛烈却更加容易被医治补救……如果我早几年发现这一点,说不定当时我能让婶婶醒过来,平复她的伤势……”
赫伯特抚摸了一下莱奈尔的头发,“如果你早个几万年出生说不定就把世界上最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