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沈晫回到卧房,揉揉额角:“这郑翩郡主可比她那妹妹聪明多了,也更难对付。”
“为何要对付呢?”乔柯浅浅一笑,“她有意交好,我们交好便是。既然她没干脆利落站在皇上那边,说明可以拉拢。像这种只谈利益的人,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吗?”
“可也得提防她背后捅我们一刀。”沈晫笑笑,“郑翩交给你接触吧。我正好躲懒。”
乔柯无奈摇头:“谁家男人像夫君这样,什么事都丢给夫郎。自己享清闲。”
“还不是因为我的夫郎贤惠啊。”沈晫含笑揽过乔柯,“旁人哪比得上你啊。”
贴在沈晫的胸口,乔柯想起年宴那晚的话:“夫君说郡主不是你怜惜之人,那谁是?”
“傻瓜,这还用问啊。”沈晫垂头在乔柯唇上亲一口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抿唇一笑,乔柯背过身:“我哪比得上郡主啊。夫君肯定拿我开玩笑呢。”
由后抱住乔柯,沈晫埋首在乔柯肩上:“应该是郡主比不上你。在我心里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你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我的夫郎。若没有你,肯定也没有现在的我。”
乔柯握住沈晫的手,眼眸温柔:“我才是。若没有你,哪有现在的我呢。”
他心里一直记着白云寺老和尚说的话,他本短命,因一人否极泰来。他不知道,若没遇上夫君,自己在村里能撑多久。因为遇上夫君,才有现在的他,才有现在幸福的生活。
但乔柯却不懂老和尚临终前另一番话,为何护他就是护盛世江山?他一个哥儿,不是官,不是皇亲,怎会和江山扯上关系。乔柯转头看向沈晫,若有便是因为夫君,莫非……
“怎么了?”沈晫含笑轻抚乔柯的脸,“还在想年宴的事?为我的伤担心?”
乔柯微笑摇头:“没什么。悠儿午睡该醒了,我去看看。”
说完,乔柯转身离开。沈晫望着乔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有事情瞒着他……
假期过后,文武百官按时上朝,而沈晫借口手伤继续待在家休养。一开朝边关快马加鞭送来奏报,边关遇袭。石蒙国瞧准边关刚换统帅,又正值过年松懈时进攻城池。
石蒙国大捷,边关失去一座城池。奏报传来百官大惊,文官怪责沈不涯年幼,不堪重任。武官自请出征,豪言夺回城池。玄和帝大怒,斥责石蒙国欺人太甚,而后询问沈雄才意见。
沈雄才回听皇上命令。朝上吵得不可开交,玄和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此退朝。
此事发生,沈晫不得不上朝。当再度有人指责沈不涯该负主要责任,理应撤职。
沈晫十分冷静开口:“敢问诸位大人谁是刚开始就做好自己现在手上工作的,谁敢说自己从没出过错?镇守边关更不是儿戏,没亲赴过边关,没上阵杀敌,你们没资格评判将士。谁若要豪言批判,不如自己上边关走一趟。现在不是论对错之时,而是该想如何应对敌袭。”
此时,沈雄才出列恳求再给沈不涯一个机会。他相信失去的那座城池一定会拿回来。
玄和帝沉默,而后应下。此事暂时如此,众人忐忑等待,直到元宵节那天收到边关捷报。众大臣松一口气,只要边关不出事比什么都好。就在这一天,一位贵人静静抵达京城。
远游的大皇子郑随回京,皇上高兴不已,大摆筵席。有人奉承,此次大捷乃大皇子带来的祥瑞。沈不凡瞄一眼那人狗腿的模样,只想翻白眼。他看向大皇子,一个十岁便在白云寺出家的和尚。白云寺,又是白云寺。大皇子出现的时机为何这般好,其中有什么……
郑随法号随心,他双手合十,法相庄严。他并未在皇宫住下,而是出宫住在驿站。
当知道白云寺的和尚住在驿站,哪怕那个人是大皇子,乔柯还是想去见一面。不管为什么,白云寺的老和尚和众位小和尚救了他是不争的事实。何况有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乔柯没有将此事告诉沈晫,他坐马车去驿站见随心大师。随心站在门口,仿佛早知道乔柯会来。乔柯双手合十礼拜。随心让开路,请乔柯进去:“无须多礼,里面请。”
进驿站,乔柯跟着随心到房里坐下,浮生和品惠退出去守在外面。随心倒一杯水放在桌上,静静捻佛珠。乔柯未喝水,他抿唇一笑:“我来是想道谢。白云寺的和尚救了我一命。但我不是很懂老师父留下来的话,能否请随心大师解答。他为何说护我就是护盛世江山?”
手上动作一顿,随心抬眸看乔柯。沉默片刻,他淡淡道:“贫僧五岁那年,师父说我不出家,活不过十岁。十岁那年贫僧大病,险些丢掉性命。母妃不得不送贫僧出家。师父说我虽生在皇家,却无命享福。师父救了我,贫僧便会传承他的意志,为盛世江山舍身护你。”
“我不明白。”乔柯摇头,“出家人不在红尘,何必关心江山。又为何如此豁出性命。”
“这世上有人能听见天的声音。”随心轻轻一笑,“贫僧想,师父肯定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