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凑近。
随后杨哥在他耳朵低语了一段时间。黄毛听后,又给对方倒了杯酒,“杨哥,您先喝着,我去个厕所啊!”
杨哥已经瘫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黄毛悄悄把表拿下来,就往门口走去。
……
迪厅旁边的一条巷子,很安静。再往里走停了辆黑色面包车。
黄毛在车玻璃上敲了三下,喊了声“高哥”。
带着黑色棒球帽的高铭摇下车窗,“办好了?”
黄毛咧嘴:“那是肯定的!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废话!”高铭皱眉,面露不耐,这黄毛是前几年他路过一条巷子时救的,现在成了他的眼线之一,“问到什么了?”
黄毛压低了声音,在高铭耳边说了几句,退后几步时视线还掠过副驾驶上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不是他故意要窥探,实在是那个男人太惹眼了——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他都能感觉到对方气场不凡,面容深邃。
高铭对着表拍了几张照片,收回相机,“好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醒了找不到表该急了。”
“好嘞。”黄毛把表收好,左右环视一圈,才往巷口走去。
高铭摇上车窗,把相机递给旁边人,“头儿,你确定窃听器的案子是他干的吗?对方看起来不太聪明啊。”
坐在副驾驶的人正是顾延,正沉默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查看得很仔细。
“问到什么了?”黄毛刚才跟高铭耳语,顾延并没有听到。
高铭道:“说这个手表,是专门定制的,前一阵子一个方脸男人给他的。”
顾延沉默片刻,“我知道了,去医院。”
“啊?”高铭惊讶,“这么晚去医院?你确定?”
顾延调节了背椅往后仰,“嗯,我一个人去查就可以了,一会儿你回去休息。”
高铭:“别啊!哪能把功劳给你一人?我也要查!再说了,你再一个人去查案,丁局知道以后又要发火,关键他发火也不敢冲你发,只能让我们一个组去写检讨,到时候受累的还是我跟周月。”
顾延低低笑了两声:“都行,你不嫌累的话。”
说完,就双手垫在脑后闭目养神。
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案子跟纪希凉拖不了干系——那只表他给自己的父亲顾安也买过一只,后来被他送给了一个年轻企业家。
现在一想,这个年轻企业家就是纪希凉了吧。
还有刚才黄毛嘴中说的方脸男人……他这阵子几乎把纪希凉身边的人都调查清楚了,方脸男人指的就是纪希凉身边的保镖,徐正华。
可……如此明目张胆得将顾安给的东西,还是限量版,就这样打赏给了别人,不怕自己顺着线索直接查到他吗?
而且这条线索……几乎可以不被称之线索。几乎他查到的这些证据,都在有意识有目的性地将他往纪希凉的身上靠拢。
顾延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个想法:也许是对方故意的呢?
这个想法一出,一切又都能说得通了——窃听器、手表、被取而代之的林添……这些人或事,就算一开始他不在意,但时间久了,不可能不露出马脚。
顾延眉心皱起。
……
半夜,别墅。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门被敲了轻轻敲了几下,纪希凉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进。”
走进来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面庞黝黑,靠近眼睛的部分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他关上门,来到纪希凉面前,微微弓着背,尽管长得十分具有侵略性,但在纪希凉面前还是十分谦卑:“先生,您前几天要查的人,我已经查好了。”
纪希凉扬起下巴,面前的人正是阿华,他示意对方继续。
“陆凛,今年19岁,东大大一金融系学生,陆家明面上唯一的儿子。”阿华的声音很低,但声线清晰,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小道消息,他似乎不是陆平和现任妻子的孩子。”
纪希凉动作一顿,随后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勾唇:“有意思。”
前段时间因为林添的关系,他就注意到这孩子了,本以为年纪小,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且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没在意,毕竟那时候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顾延以及他的父亲顾安。
阿华继续道:“对了,他最近几年似乎跟家里有矛盾,已经搬出来住,地址就在东大附近的……叶晨小区。”
听到这个名称,纪希凉想起了什么,“叶晨?”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这个小区里似乎还有几处房产,之前自己手腕扭伤时,还准备把江林从明望中学接到他那里去住。
阿华道:“对。而且陆凛似乎前一阵子,还去过龙城。”
纪希凉握咖啡杯的手指一紧,单薄的眼皮抬起几分:“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