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
凛安轻声问:“你也对龙太子用过此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离渊大惊失色,头不小心撞到床底板上,发出“嘭”的一声,“这可是我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为的就是震慑四方,你千万别告诉他。否则,我以后打架再赢不了他了。”
凛安点了点头,刚想将目光移向别处,却又迫使自己扭过头去,透过床底缝隙,盯住虚空中那些火花迸溅的银色弧光。雷鸣一个接一个,在窗外炸响,如同巨人挥毫在空中落笔,笔落惊风雨。
离渊等着他履行承诺,凛安却迟迟不言。离渊等啊等,等到以为他不打算说了,等到快要睡着了,才在睡意朦胧间,听见身旁对面而卧的男子低声开了口。
“我有……一个伙伴,是在军中认识的。”凛安迟疑了一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晦涩难懂,像生了锈的铁锁被强行撬开,又像挂了锁的记忆被强行解封,却正因如此,引人愈发想要探听里面究竟藏着何等宝物。
“他……生于日出之谷,葬于日落之地。他是战场上的太阳,战旗所在,群妖遁形。他是我所知……最无拘无束的存在。”
他也是我的太阳,凛安默念道。
但这句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讲。
万年前,天地初分,六界未成,尚处于一片混沌之中。那时,能与天神抗衡的大妖大魔频出,都想争这天地至尊的宝座,也都想为自己所属的族群,争上个天下第一族的名头。
初时群龙无首,只如野兽般凭本能作战。后来各个族群有了自己可以追随的头领,渐渐成了气候和规模,也有了正规的军队和作战方略,再打起来,便不似初时那般小打小闹,每次打完仗后,总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尸体密密麻麻堆在路旁,上空飞着等待啄食的秃鹫,让人不忍细看。
死的神魔越来越多,来不及埋,只能弃之荒野,任由野兽啃噬。
那段尸横遍野的混战时期,史称“封神之战”。神族这边能征善战的骁将不少,堪配主帅之才的却并不多。最出名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凛安,另外一个,就是彼时人人尊称一声‘君上’的汤稷。
最初他们各自为战,后来因为同为神族而战,逐渐走到一处。汤稷为人狂放不羁,打起仗来却很有一套,擅设伏,最擅以少胜多,从不按规矩出牌,却回回都能打得敌人屁滚尿流。
凛安纵横沙场从无败绩,或多或少,总有些汤稷的缘故。每次作战时,只要看到在汤稷的军旗威风不倒,知道他还一马当先,在前面奋力搏杀,浑身的力气就像用不完一样,再难缠的敌军也不放在眼中。
汤稷手下的将士是这样,凛安也是这样。
他们都坚信,只要汤稷还在,无论何等险境,都一定能化险为夷。
“他是谁?你的朋友?”
离渊有些好奇。
他跟汤稷……算是朋友吗?
“是朋友,就不必言谢。”
凛安恍惚想起,这句话,汤稷曾说过很多次,在凛安每次谢他驰援之恩的时候。可话虽如此,凛安下次总还照谢不误,一次也不曾落下过。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从未把汤稷当过朋友呢?
“我不知道。”于是凛安这样答,“或许吧。”
“那他跟你怕打雷,有什么关系?”
“有样东西,世间没有谁不喜欢,却只能属于一个人。”凛安平静道,“他要跟我争抢,没争过,便自戕了。”
离渊正色起来,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他以为凛安回忆起这些不愉快的往事时,会像先前听雷时那样坐立不安,谁料对方叙述起来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与己身全然无关。
仿佛他又变回了今日之前,那个雷打不动的玉清君。
“昔年,也是像今日这般,天Yin有雨。他最终兵败,怒而触山,天柱倾,地维绝。我亲眼见那轮红日西沉在孤山之前,此后再未升起来过。”凛安淡淡道,“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对那样东西,也并不是非要不可。可争斗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纷争结束后,便是论功行赏,封神大宴。那时六界功德并列最高者,是汤稷与凛安,所以对仙帝之位呼声最高的,也是他们二人。凛安起初的态度并不明朗,汤稷却势在必得。凛安看得出彼之野心,对于汤稷称帝,心中也是信服的。
可汤稷不信。他不知从哪听来谗言,说凛安对他早有不满,要在他赴宴途中设下埋伏,将他击杀,好为自己登帝荡平阻碍。汤稷本不信,却不由心生疑窦,派手下兵将前去探查,确实在途中隐蔽处,发现了一批□□手。箭上所铭刻的,全是凛安麾下印记。
此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无论凛安如何解释,汤稷都再听不进去了。
何况凛安本身,也并不是擅长替自己辩解的人。
“你就没跟说过,其实你并不想要那样东西吗?”离渊半边身子发麻,挪腾着又侧了一点身子,托起腮问,“你不说,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