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均说,“球鞋我已经订好了。不过……比起球鞋,我相信他更想见见少爷您。”
白凡心里存着的那些烦躁好像找到了个豁然开朗的出口,他张了张嘴,最后“嗯”了一声。
然而此刻,远在上海的林汶正戴着口罩和墨镜打了个喷嚏,穿过人行横道线去打车。
这几天兵荒马乱的,何诗明要全力保住剩下的其他代言和商演,一直在四处奔走。林汶表面上看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硬是把自己憋出了病来。
第一天淋巴肿了,他和从前一样决定忍忍过去,到了今天连着牙一起疼,他看着镜子中自己左右过于明显的大小脸,知道不去看不可能了。
从医院回来开了一堆消炎药,林汶压着口罩和帽子,进医院时候还没下雨,出来时候倒是开始下得挺大。
林汶手挡了挡头,在雨里拦车。无奈一直拦不着,他只能不停地往前走,感觉自己都快要走到这条街的尽头都还没打到车。
雨夜的上海依然热闹,市区里灯火通明,霓虹彩灯都蒙着一层薄雾一般朦胧,街上都是匆匆的回家行人。好巧不巧,林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大厦,他之前接的帮人顶上的卫生巾的广告,他依稀记得就在那个位置展示,当时品牌方还给他传了彩信,那是他这辈子第一张挂在闹市区的巨幅海报。林汶曾经还想,哪天有机会来自己跟自己合个影。
他不知当时出于什么心态,慢慢走了过去。楼底下都是打着伞走得行色匆匆的路人,但他总觉得,每个人走过去的时候都会在那边或多或少怪异地停留一下,有些人还会笑着走开。
林汶:“?”
走近了,他的表情凝固在口罩后面,眼前是自己那张一整面墙咧嘴笑的照片,和异常刺目的一抹红色。红色的油漆流淌下来,已经干涸。
整个画面,特别像某种现代派的装置艺术,诡异又讽刺。
林汶的双眼慢慢睁大,定定看着那画面,胃里骤然间开始翻江倒海地恶心。
周围的人打着伞,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有的匆匆看上一眼,有的笑上一通,过了会,有几个小姑娘过来用纸在擦,但油漆不溶于水,怎么样擦都无济于事,她们又喊来了保洁阿姨,保洁阿姨似乎也在说什么。之后,他看见那个小姑娘站在墙前痛哭。
另一个小姑娘帮着保洁阿姨,两个人带着手套,在用别的ye体擦着,擦着擦着,另外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哭。
林汶靠着不远处的树看了一会,翻身躲到了树后,把帽檐压低蹲了下来,本来只是觉得这行为恶心,但看见那些似乎是自己粉丝的人在边擦边哭,林汶也跟着莫名难受,他捂着口罩边干呕边咳嗽,眼泪都流到了口罩后面,又咸又苦地混入嘴里。
比起别人不喜欢自己,他更害怕那些喜欢自己的人,跟着自己受苦。
……
星阁投资的年度大戏《伏虎传》里徐以青的戏杀青了。
整个团队从西北回来,下了飞机,一群人大呼小叫地道活过来真好。
白凡刚开手机就电话不断,边被人引着上了保姆车坐下,等车上了路,白凡才放下手机呼了口气。
“你给我争点气。”白凡边双手回消息边和身边的徐以青道,“三天后正式进入上部电影的宣传期了,我今年能不能完成我湖边搭个豪宅的愿望就看你了。”
徐以青仰头笑笑,拍拍他肩膀:“那我是得争点气。”
“下个月电影节之后,希望我能称呼您为‘徐影帝’。”白凡勾嘴笑笑,手机上忽然来了个陌生电话。
“喂。”白凡接起来。
“白凡哥,是我。”
白凡眯着眼,想起来是那个未成年:“啊,怎么了?”
“白凡哥你居然记得我。”对方声音还是有点哑,“就是,就是我想问问你,这几天晚上有没有空……”
“没有。”白凡冷冷道,“小孩就晚上好好睡觉,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挂了。”
“等,白……”
他说完直接摁断了电话,抬手捏了捏眉心。
“哟。”徐以青在旁边头也不抬,“是不是戏里演我弟那个?”
“你怎么知道。”白凡说。
“不像你啊,最近怎么那么心如止水的。”徐以青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白凡撇撇嘴:“未成年不碰,做人原则问题。”
“是么。”徐以青说,“怕不是为了‘塞壬’吧。”
白凡手警告似得指指他:“下午你回家美美地补觉,我还有三个关于你形象宣传的会要开,你能不能对我感恩戴德一些?”
徐以青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笑着窝回了座位上。
塞壬。
白凡看了眼手机。
他的塞壬上一次联系他还是大半个月之前,照理由来说,这种曾经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是可以划分到前任炮友的范畴内,白凡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有些惦记他的消息。
尤其是当他得知林汶这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