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些敷衍的笑容。
“那……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宋诚往后退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晃了晃手里的名片,“小闻总的名片我就收下了,改天约您吃饭您可一定要来啊。”
从背后,宋沅看见闻野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后颈的一小块骨头突了出来,有些发红,应该是被上衣商标磨的。
过了几秒,宋沅听见门落锁的声音,闻野只是站着,搭在手背上的手移开,热度消失。封闭空间的空气变得沉默,宋沅想用手撑着桌沿,但却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装饰时钟。闻野转过身,伸出手把表扶了起来。
闻野的手没有收回去,他撑着桌面,垂眼看他。
“不是故意骗你的。”
闻野的声音很低,不知道为什么,让宋沅想到小时候房顶管道里的回声。
“是什么时候的事?”宋沅轻声问他,但却没有抬头。
闻野垂着眼,他只能看到宋沅的睫毛,但他想看宋沅的眼睛。闻野微微俯**,离宋沅更近了一点,呼吸纠缠在一起,闻野在宋沅眼里看到他自己,才说:“有一段时间了。”
听着闻野有些重的呼吸声,宋沅抬起头,看见闻野唇边微微泛青的胡茬。
“你不需要住所,不需要我的钱。”宋沅顿了顿,伸出手,把闻野搭在他身边的手撇开了,闻野只是很认真地盯着他看,光线折进他眼里。
宋沅眨了眨眼,问闻野:“你是觉得耍我很可笑吗?”
闻野停了一会儿,简短而安静地对宋沅说:“不是。”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闻野愣了愣,他站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宋沅。”闻野说,“这很难理解吗?”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你面前,恳求你爱我。”
闻野脸上的笑意很淡,他垂眼看宋沅,又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就这样而已。”
宋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眨眼的频率变得很慢。闻野盯着宋沅的眼梢还有唇角,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几乎是条件反射,闻野的心脏上传来钝痛,原来难过的时候,就连氧气也会伤人。
闻野转过身往外走,宋沅靠着桌沿站着,没有叫他。
天空的颜色变得锈黄,落在镜面大楼的玻璃上,天空被分割成整齐的碎片。
宋沅在视频会议里走了三次神,会议结束后,沈风把新的项目报告放在桌上,过了半分钟,她才说:“宋副总请了年假,说要回老家休息。”
宋沅点点头,视线落在咖啡上绵密的白色泡沫,顺着杯沿很慢地消失。
“他——他走了吗?”宋沅抬起眼,看向沈风。
“走了。”沈风抿了一下嘴,有些犹豫地补充道:“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才走的。”
宋沅愣了愣,心不自觉地往下沉了一点,以前看不到的,没有注意过的,像是淹没在水里的礁石,海水退chao,奇形怪状的暴露在眼前。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宋沅总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他叫车回了家。沈风给他找了新的司机,话很少,不抽烟,人也很礼貌。在回家的路上,他主动询问车内的温度是否合适,宋沅很轻地点点头,发觉前座的人看不到,才小声嗯了一声。
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四十二分,屋里没有人。
宋沅走到二楼卧室,推开门,脱掉外套,穿着衬衣和西裤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他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暗了下去,有些空的卧室显得有些森冷,在黑暗里,宋沅伸手碰了一下手机屏幕,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摸着黑走下楼梯,打开客厅最亮的水晶吊灯,刺眼的光线瞬间在空间里散开,宋沅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看向门口玄关摆着的拖鞋。
宋沅站了一会儿,赤着脚走到酒柜前,随便挑了一瓶红酒,拿着回到卧室。
或许是酒不够好,宋沅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玻璃碎片,足球,脏掉的衬衣,还有黯淡无光的星星。
宋沅是被闹钟吵醒的。
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拉窗帘,但屋内的光线依旧很暗,太阳掩在云团里,黄而斑驳的落叶显得毫无生机。
宋沅把闹钟按掉,看了一眼手机,他收到了许多信息,最下面的那条是沈风发的,时间卡在零时零分,语言简洁地祝他生日快乐。最花哨的是陈凯希,几乎隔几个字就要加上几个emoji表情,最后还配了一张嘟嘴的自拍,背景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在夜店。
翻到一半,手机震了一下,是司机到了。
宋沅简单地洗漱完,换了一身休闲装,走下楼梯。客厅比二楼的卧室温度低一些。昨天没有关严的酒柜门依旧半开着,宋沅换好了鞋,又折回去,把酒柜门关上了。
清晨的交通有些堵塞,高架桥上行驶缓慢,车子走走停停,宋沅觉得有点晕车,身子向后靠,闭上了眼。
过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