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的箱子,里面充满着淡蓝透明的ye体,而那ye体里,却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柔亮的黑发已经散开,眼睛紧紧闭上,蝶翼般的睫毛顺着水流而颤动,略微上翘的右眼尾边,暗藏一颗浅浅的小痣,高挺的鼻梁下是苍白紧抿的唇。
深蓝的绳子将他牢牢绑在倚着上,身体不着一缕,瓷白的肌肤上已被勒出一道道红色痕迹,煞是刺眼。而那脖颈处,还有一根细细的导管插着,像是在汲取什么东西。
“凌翎!”
易熠目眦欲裂,看清的那一刻就冲了上去,试图打开这个箱子,然而,这个箱子却丝毫没有缝隙,在他触及时只有满手的滚烫。
易熠信息素早已变得狂躁,在他的控制下包裹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这钢铁般的箱子。
不断的撞击着,手已经砸出了血,箱子终于微微摇晃了一下。
易熠心中微喜,一边继续撞着,一边大喊着他的名字:“凌翎,凌翎!”
箱中那人手指动了动,皱紧眉头,嘴唇微张,似乎在叫着谁。
然而,瞬间,那箱子里的ye体变成了血色,将那人完全吞噬,淹没。
“凌翎——”
易熠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心脏骤停。
……
“杀马特杀马特……”冷冽的男声毫无起伏的念着歌词。
“洗剪吹洗剪吹吹吹~”清朗的男声不成曲的欢快跟唱。
两句歌词连着,末尾是两人微顿后相和的笑。
……
伴着特制的起床铃声,易熠蓦地挺直身体,大口呼吸着,看着周围明敞简洁的房间,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是梦吗?
一定是梦吧。
那闹钟声不知疲惫地越来越响,结尾的笑声竟显得有些莫名……悲凉,易熠这才伸手按掉它。
心脏还是剧烈跳动着,莫名的惶恐在不断蔓延,那人被血色覆盖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易熠不由拿出了手机,按下了那个‘A—0’。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凌翎,接电话啊……”
易熠握着手机的手轻颤,抓乱了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拨打过去,都是那个冰冷的系统女声回复。
他稍沉了沉,打开了企鹅,戳了戳那个带一圈红纹的黄色草帽头像。
1:凌翎!(小企鹅招手.jpg)
1:戳一戳~(小企鹅撒心心.gif)
1:凌翎在吗!(小企鹅搓手手.jpg)
1:凌小翎你起了吗?(小企鹅起床.jpg)
1:凌翎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呀?(小企鹅委屈巴巴.jpg)
……
易熠眉头皱紧,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地套上校服,走进厕所匆匆用冷水洗漱后,便跑出了门。
“小易,今天这么早啊?”清亮温柔的声音自旁边传来,刚才在院中咿咿呀呀练声的人停了下来,向他打招呼。
“nainai我有急事先走了拜拜!”易熠头也不回,哐哐打开了大门又关上。
易nainai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手中的器具,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无奈:“这孩子……”
……
在保证尽量不被抓的情况下,坐快车加急赶到了学校,易熠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班级的大门。
“凌翎!”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以及几个埋头于题海的同学淡淡惊讶的一瞥。
他这时才注意到,天还是一片黑暗,侧头看向墙壁的挂钟——六点二十。
易熠缓了缓气息,勉强勾起一抹歉意的笑,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抱歉,打扰你们了,继续继续哈。”
那几个同学只摇了摇头,又继续与手中的题进行了不死不休的战斗。
随着秒针的转动,不断有同学来到。
易熠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然而,直到早自习铃声响起,他都没有看见心中所想的那道身影。
于是他走上讲台,俯身向老师报告:“刘老师,凌翎同学还没有来,请问他请假了吗?”
半长卷发的英语老师,总是在课堂上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小动作,教龄30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专治各种不服,但私底下却是个风趣耐心的人。
刘老师先是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微勾:“你俩关系还挺好啊。”
易熠垂眸,淡笑:“还不错吧。”
“行吧。”她也不再磨蹭,说道,“是,小凌请假了,他妈妈今早给我来的电话。”
心中稍定,易熠继续问道:“他请多久呢,只是早自习吗?”
“这才一个晚上不见你就想他啦?”刘老师挑眉,“很遗憾,请了一天。”
看着他嘴唇微动,又想说什么,刘老师赶紧补充道:“只是生病了,应该是不严重。不过,别问我什么病,我这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