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汗,是做噩梦了?”
叶夜停顿了片刻,旋即温顺而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声,顶着满背惊吓的冷汗,重新埋进了周舟意的怀里假装熟睡。
第二日叶夜醒来时,坐在床沿望着自己的腿上的锁扣沉默了会儿,才忽地像是自言自语似得笑了声道:“是这么重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叶夜时常会半夜醒来。
大多的时候,叶夜即便是醒了,也不会选择睁眼,只静静地听了会儿动静,意识便又重新沉入了混沌之中。
直到有天半夜,屋内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得关了,炭火盆烧得久,热气团聚在屋内拥堵不堪,让空气里都带上了干燥的火星。
叶夜自梦中醒来时觉得口干舌燥,躺在床上犹豫了两秒,又看了看边上似乎难得睡得正沉的周舟意,还是自己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流声细细的,叶夜站在炭火盆边喝了口水,又转头看了眼被风关上的窗户。
那天的夜风静谧,月光明亮地映照在窗格上,叶夜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看清过外面是什么景色了,就一时兴起地轻轻拉着自己的链子走到窗前,手里抓着本书卷成筒,探身费劲地捅开了窗户。
那一刻,风托着月光闯进了房内,毫不吝啬地铺满了叶夜的脸,像是有人轻柔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叶夜恍恍想,啊,还是外面好啊。
叶夜对着这片清风朗月吁了口气,嘴角下意识要翘,便觉得脚腕上的链子被什么用力一拽。
他毫无准备,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堪堪扶着窗台边沿才稳住身子,回过身才看见周舟意坐在床沿,手中拽着链子,带笑看他。
“阿夜醒了...”
他从床边放下了腿,站直了身体,黑发顺着肩膀落下,赤着脚慢条斯理地摸着链子向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他笑盈盈地停在自己身前垂首看他,眼睛里却是一片不见光的黑,出口的声音像是为了什么事而为难叹气。
他说:“阿夜喜欢外面。”
叶夜预感到不妙,肩膀打了个抖,试图解释:“屋里闷,我是想...”
剩下的话没说完,他便被周舟意拽着链子直接按到了地上。
周舟意捂着他的嘴,笑了一下:“嘘。”
“我不高兴了。”
月光依旧明亮,毫无隐瞒地照耀着少年紧紧抠在窗边的细白手指,和那脆弱晃动着的,布满汗水的脊背,风里隐隐约约传出了低低的,暧昧不清的声音。
在那一片混乱的漩涡里,叶夜感觉到周舟意在他的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他吃痛地挣了一下,又被周舟意摁住了胳膊。
叶夜侧头去看他,看见周舟意泛着红chao的脸侧星星点点的血迹,窜着火的眼睛里盛着的...
叶夜睁了睁眼。
...却是水波样的惶惶。
少年在月色下转了个身,泛着水光的眼瞳疑惑地看着他许久,才惊讶地问道:“你在怕什么?”
周舟意没有回答。
叶夜也很快没有多余的Jing力再去纠缠这一个问题了。
待到叶夜再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裹着棉被坐了起来,看着那个已经重新掩上的窗户想了会儿,才在脑内敲了敲系统问:“现在几月了?”
他被关得久了,对时间的观念也变得一片模糊。
系统道答:【十二月中。】
叶夜算算时间,叹了口气,下巴埋进被子里:“都这么久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您还不打算离开吗。】
叶夜摇了摇头:“再等一等。”
系统:【...您不生气吗?】
叶夜撑着下巴,晃了晃腿,细白的脚踝上沉甸甸的铁链在朦胧的天光下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叶夜:“我想过了,走是迟早要走的,我随时都能走,现在的日子就当提前还债了。”
他笑了一下,和系统说:“其实还是他比较可怜啊。”
系统不置可否,在叶夜的脑内给他放了首《该死的温柔》,并提醒道:【请宿主注意所剩积分用度。】
“应该还够等过完年再走吧。”叶夜说,“把歌给我停一停。”
系统把音乐关了:【正好足够新年结束。】
叶夜:“那就行了。”
——
叶夜想得很好,周舟意是迄今为止第一个知道他本名的人,所以他是打算好声好气地在过完年后告个别再走的。
虽然暴毙在眼前说来有些残忍,但无论是积分上算,还是情分上来看,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勉勉强强搭得上一句善始善终。
离新年还有一礼拜的时候,周舟意不知道从哪整来堆红纸,让叶夜和他一起剪窗花。
两人起初还是规规矩矩的福字和锦鲤,但剪着剪着,就开始独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扭曲式样,最后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