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回乡度假,回城的路上,就这样在垃圾桶旁捡了一个人。
语气跟路上捡了一只可怜的小狗,就要带回去养一样理直气壮。
可这一养就是十年。
……
他从那肮脏黑暗的地方逃走了,因为江眠逸带走了他,江家对他像对待另一个孩子一样视如己出。
然后,他得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当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抿紧了唇,他的母亲一只小杂种,小杂种的叫他,他没有名字。
看着他紧张不安,贺家夫人他取了名字,池清,说他第一眼看上去就像个池水一样清澈的好孩子。
“以后你就跟我们姓江吧,江池清好吗?”
他那时候并不明白江夫人说的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他有了名字了,他很开心,开心到哭了。
却执拗的在上户口的时候说,“夫人,我姓夏。”
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被人喊作夏小姐。
他觉得自己不配跟这家像天使一样美好的人,姓一个姓。
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和那个女人有关系的一切都恶心,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恶心,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她的血脉。
他只配跟她姓,他跟她是那么的肮脏,他觉得跟他们姓,是对江姓的侮辱,他那么害怕肮脏的自己玷污了江家人,尤其是江眠逸,他的小少爷。
……
慢慢长大,他终于理解了江夫人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她给他取的名字是那么的好听,每当别人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总感觉很骄傲,心里那么暖,这是江夫人给他取的呢。
而他最爱的小少爷喊他的名字时,他更加喜悦,因为是他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回了家。
所以他要一辈子守住他,他看着树下的小少年笑的温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十八岁那年,他的信息素爆发开来,他是个Omega,他成年了,他的狂热期到了。
代表着他真正的长大了,就像鲜嫩的果子到了成熟期…
一瞬间他从天堂落入了地狱,浑身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他双手撑在了书桌上,勉强站起来,下一秒,无力的摔在了地上,他死死的咬住了唇,咬的唇瓣泌出血,硬靠着意志力又站了起来,可不过几秒,他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此时的他连走到几步远的床头都不能做到。氵包氵包
无以言表的羞耻,难堪,这样软弱无力的自己彷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弱小的被人轻而易举抓住手腕的孩子。
他痛苦的在房间里呜咽着,眼角的泪像漂亮的珠串被扯掉了细线,一颗一颗的顺着眼角滚落,直到最后江夫人发现本该下午去学校报到的夏池清没有出现,这才发现了信息素爆发倒在房间里的夏池清……
他一直不知道原来Omeg成年会这副模样。
成年后的他身为Omega会信息素爆发,会有狂热期是正常的,当他听见医生说每个月都可能有狂热期,或者几个月一次。
但只要他交了Alpha男朋友,他们就会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一个小小的标记,就能控制住的时候。
他当场就要崩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他想起了幼年时那个女人就是那样甜腻恶心的表情奉承的躺在Alpha的身下,让他那样不如去死!
这样的他长大后如何有能力回报江家,这样的他太恶心了!
那天当晚他割腕自杀了,自杀的时候他忽然自责起来,他应该躲得远远的自杀而不是在江家,他死在了江家对江家来说,万一成为了麻烦,多糟糕啊。
幸运的他再次被眠逸,他的小少爷发现了,醒过来看着流泪流的双眼通红的江夫人和江眠逸,他被告知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作为一个Omega,他以后总会嫁人,找一个Alpha,在脖子上的腺体做一个小小的临时标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可是他拒绝了,他不喜欢除了江家以外的人靠近他太近的距离。
他看着难过的他们,内心很痛苦,不舍。
后来他知道还可以通过手术去除掉腺体,再也不会有狂热期,不会被Alpha的信息素吸引,但后果却是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后。
他却笑了,只要身体不会再不受自己控制,像无骨的虫子一样狼狈的趴在地上,手术那就做吧。
……
“嘿!嘿!池清”。伸手用力在夏池清眼前挥了挥,江眠逸有些无奈,“怎么你又吃饭,吃着吃着就走神了?”
“啊,抱歉。”夏池清歉意地笑了笑,想起了一点不愉快的事。
那些曾经受过的苦,如今就像被他家人撒上了糖霜一样,他再也尝不出一丝苦涩。
他的小少爷—江眠逸,于他而言不仅是绝境逢生的光,更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眼睛落在一旁吃饭的贺云岚身上,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暗chao汹涌,他那浓浓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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