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这么招人待见,除了这张脸,还有他随时携带在身的高雅风度,既不勉强,也不矫揉做作,擅长交际,又能把握住分寸,简单来说,让人如同啜清茶,饮甘露,唯有春风可比拟。
在没有认识江衍以前,程见渝还以为这种几代富裕之家子弟,大多像温岳明这样令人舒适。
温岳明家住在本市个高档小区,周围配套设施比不上繁华地段,但小区绿化做的别出心裁,种满高大的金叶榆树,夏日青翠欲滴,秋日橙黄清新。
程见渝到时,温岳明刚做完第道菜,清清淡淡的捞汁冰草,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程见渝放下酒,洗洗手,进厨房打打下手。
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厨房面积尤为宽阔,各式各样厨具应俱全,看房主就是个会吃的人。
温岳明低着头,边利落的切青笋,边慢条斯理地说:“今天有个患者,他说我不像医生。”
“因为你长得太帅了?”程见渝有意调侃他。
温岳明笑看他眼,慢悠悠切菜,“因为我的字太清楚了,他目了然。”
程见渝扑哧笑了出来,沾着水迹手背揉揉鼻尖,“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看明白过医生的字迹,真的写的是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会有简写和拉丁,比如Dx代表的是地塞米松……”温岳明走过来,扯了张抽纸,神色认真,擦擦程见渝鼻尖沾的水渍,继续说:“以后你看不懂,可以问我。”
他的手若有若无擦过脸颊,程见渝心猛的跳了下,别过脸,移开视线,“嗯,等我下次生病的时候。”
“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问我。”温岳明真心实意地说。
刚说完这句,门外响起阵敲门声,“哐…哐…哐”敲了三下,紧接着又急促敲了六七下,像是上门讨债的高利贷。
两人对视瞬,温岳明率先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说:“打个赌,我猜是江衍。”
程见渝深以为然,这个世界上除了江衍,没有人会这样敲温岳明的家门。
温岳明开门,江衍站在门口,穿着件干净圆领卫衣,袖子和领口缀圈装饰白边,很是帅气干练,他伸着头,直勾勾望屋里看。
“进来坐吧。”温岳明瞥他眼,洗把手,重新走进厨房里。
江衍在客厅转圈,路过厨房时随意瞥眼,目光不着痕迹的滑过程见渝,停留几秒,大喇喇坐在厨房门口餐桌椅上,敞开两条长腿,十指交叠,手肘放在膝上,就这么似有似无的睨着厨房里两个人。
三个人关系言难尽,令人尴尬,他的到来像阵寒流,吹的房间里透心凉。
程见渝看到温岳明轻微抖动的肩膀,偏过头看,温岳明忍俊不禁地笑着,他曲起手肘碰碰温岳明,低声问:“温先生,好笑吗?”
“有点。”温岳明止住笑,接过他手洗好的青菜,“他和小时候太像了。”
程见渝不咸不淡地问:“他小时候就这样,你没揍过他?”
“他在我面前不是这样,不过在家里,有些不讲道理。”温岳明将青菜切碎,撒进咕咚咕咚汤锅里。
程见渝薄薄的眼皮垂下来,嗅着空气里浓郁鸡汤香味,“难怪。”
江衍听不清他两叽里咕噜说些什么,但看着亲昵的态度,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心里怪难受的。
他第次觉得,从小敬仰的小舅舅挺讨厌的,不是温岳明不好了,而是……他和温岳明对比,他越比,越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温岳明的优点,全都变成了缺点。
他深吸口气,几下挽起袖子,个大步跨进厨房,打碎原本和谐的氛围,淡定问道:“聊什么呢?”
“聊你小时候。”温岳明如实奉告,看着他挽起的袖子,笑着问道:“你是想打架,还是想下厨?”
江衍垂着的拳头攥了攥,看向冷冷淡淡的程见渝,径直走向水池,洗洗手,满不在乎的说:“下厨,做菜难道比唱歌难?”
温岳明扶扶眼镜,边擦干手,边夸赞地说:“好,有志气,厨房让给你,舅舅期待你的手艺。”
说完,他拍拍程见渝肩膀,程见渝反应很快,抽张纸,擦擦手,两人前后,默契十足走出厨房,把江衍个人留下来。
江衍气血往头上涌,恨不得把锅里炖的锅汤掀翻,妈的,把他当保姆吗?
他又气又急,深深咬着牙,把握起锋锐菜刀,用力剁几刀菜板上的土豆,半边土豆咕噜噜滚到地上,他盯着看看,弯腰捡起来,拿起到水池下冲冲,心想这半边孝敬舅舅,谁让温岳明当着程见渝的面埋汰他。
他虽然气的胸闷头疼,但还没失了智,打开手机,搜搜美食视频,照猫画虎的学了几道简单的快手菜,卖相不太好看,但也吃不死人。
客厅里,温岳明放了个老电影,经典版的《麦克白》,程见渝作为编剧,看过所有莎士比亚的所有改编电影作品,这部经典也不例外,重看依旧津津有味,记忆犹新。
他踢开拖鞋,盘着膝,坐在沙发下长毛地毯,温岳明坐姿清正,专心致